河阳子就是被北山君击杀的第一百八十一个人。
“很早以前我就提醒过他,要么井水不犯河水,要斩草必须除根。”寒山寂饮了口茶,“可他却从来没把这些话当回事。”
仙门与鬼星一战后元气大伤,假若在那时北山国挥兵南下的话,收服群仙不成问题。
奈何北山君压根没有吞并仙门的意思,却又在这两百年里不断的追杀仙门之人。
此举既给了仙门休养生息的时间,又不断的积累仇怨,终于把原本不足为惧又唾手可得的仙门给逼成了仇敌。
北山君实力强大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自掘坟墓的愚蠢行径却还是成就了他一世的骂名,有许多曾忠于北山国的妖在国灭君亡后甚至将他们曾经的君主视为死仇祸首,这也引得那些原本就属墙头草的杂妖纷纷落井下石,一面诋毁北山君,一面拿着君寒羞辱。
尤其还有流翎这么一个红颜祸水。
如此一来,北山君算是一次性占全了为君者最大的两个禁忌。
直到如今,寒山寂也没搞明白北山君一直追杀仙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也许,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仙门……”君寒沉沉思言。
“他的目标如果是仙门的话,早在两百年前就该扫平这祸害了。”
君寒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也许他的目标也并非那一百八十一个仙门之人。”
寒山寂闻之一愕,心中有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光就毫无规律的追杀那些仙门人这一点就很值得怀疑。
如果北山君追杀这些仙门强者的目的是为了削弱仙门实力,那又怎么会给他们喘息恢复的机会?
如果只是为了折辱仙门,那他这一招行得着实愚蠢。
且细细揣摩便不难发现,这种事根本不符合他的心性。
既然在与仙门相关的圈子中实在无法寻得端倪,那不妨跳脱出来,行个大胆些的猜测。
事出必有因由,此事沦为诡秘也只是旁人没能察见端倪罢了。
“听说,北山国曾击退过东方诸国,可确有此事?”
寒山寂沉眉颔首,“此事发生在约莫百年前,那时北山国与仙门的关系尚未彻底恶化。”
那时中原的凤火才刚刚灭尽,仙门也还处于疲惫之中,东方妖国便借此机会意图侵夺人间。
东方的归墟是句芒沉睡之地,句芒也是四神中唯一没有受过鬼星凤火洗礼就自行隐退的神明,数千年来,他的生死一直是迷,却也从来没掀过风浪。
句芒主管的草木属性是四神中最为温和的灵力,也一直是复苏的代表,所以他主管的东方历来是四境之内灵气最盛的一方,故而多为妖灵占据。
但东方的妖灵素来温和,也从未进犯过中原,却好巧不巧,偏偏在百年前露了獠牙,意图如此明确,大家自然也都当他们是谋划已久,并对此不加猜测。
可君寒却从寒山寂口中听出了些别样的意味。
“东方妖国进犯中原时带来了一种名为‘泠柳’的东西,并将其大肆撒于人界。”
“泠柳?”
这东西,君寒却从未听说过。
“君上曾带回过一枚泠柳的种子,剖析其灵,似是句芒之力。”
“那种子有什么特性?”
“需寄生于血肉之中,依灵骨而生,可宿句芒之力。”
北山君击败东方妖国后摧毁了大量泠柳,也将此事封闭,对外只称是妖祸之物。
毕竟四神之事自古便是红尘不得探知的谜。
“那一百八十一个人,不会就是被泠柳寄生的人吧?”
寒山寂思忖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泠柳此物生命力并不强,即使在人体内也往往活不过三个时辰便会与宿主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此物靠吸食灵力存活,耗量极大,凡人根本承受不了,所以往往不到三个时辰,被寄生的人就会灵竭而亡,泠柳也随之枯死。”
但这东西倒可以完好无损的从宿主体内取出。
所以战后北山君便催了体内寒泉之力,以貌如玄冥的灵力将大部分泠柳引至北境,尽数摧毁。
原本君寒并不觉得泠柳的线索会这么断掉,但仔细一想,即刻又发现了不对——北山君追杀仙门之人的事应该早在东方妖国进犯前就开始了。
如此看来,这两者之间应该的确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君寒幽落一叹,垂眼瞧着盏中清液,若有所思一般发着怔,寒山寂也默了片刻。
“不过这些事你也不必太过纠结,毕竟不管是因还是果,都早已尘作过往……”寒山寂如此宽慰了一句,也许君寒的心没有触动,他自己却是先沉默了。
要说耽于往昔此事,其实最纠结的不就是他吗?
因为怀念那从望幽渊里走出的白衣,他也对眼前这个孩子做了何等残酷的事。
他悄悄挪眼来打量君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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