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以外,其他任何人都还好只是雾里看花,明白大体形貌,却到底不清楚那个灵魂真正的实质。
每一次都是怜音的信让君寒收回归京的犹豫。
很明显,那个家伙这次是打算跟君寒动真格了,所以控制皇帝,以最快的速度扩充自己的实力,同时给整个废柴的金火骑“镀一层金”,如此积攒实力,为的必然是能一举将君寒彻底击败,只要扫清了元帅大人这个最大的障碍,日后他想做什么,还有谁阻挡的了。
属金之灵,只要有后土的庇护便能无限重生——所以回到中原绝对无法将那货收拾干净。
能离开后土的庇护的地方只有苍茫大海。
君寒搁下手中最近的一封汇报京城情况的信,舱室的门却也正好被人敲开。
“沧海阁的来信。”徐达恭恭敬敬的双手将此信呈递到君寒面前。
君寒顺手接过信件,微微颔首,徐达便会意的退了下去。
此信是这些年来代替百里总头管理沧海阁的幽竹寄来的,信上简述了沧海阁近期情况,另外提到一事——璃月请求试炼出关。
讲真,看到这条情况时元帅大人的心是真颤了一下。
他突然怅然若失的想起来,他外出这五年,璃月已经从小丫头长成十六岁的大姑娘了。
君寒还真是头一次感到时间的无情。
分明在跟怜音和好时他想的是能好好看着这个丫头长大,却谁料得到战事竟来的如此突然,又卡在这当上,混乱也逼近了关头。
就这弹指一瞬竟就耗了他五年的时间。
出神了一瞬,君寒便提笔在信件末尾写了个“许”字。
——
又至一年春时,天光却照不进京城巷道,就算是伸长了脖子再抬脸冲着天也只能瞧见一慕沉压压的血色法阵,阳光在法阵之外尚能见一丝光影,却绝对没有一丝温暖能透进法阵撒入黎州。
好在出了城后还能见片许如常春光,也能见得绿草如茵,只是所见的各种事物都失了生机罢了。
自打五年前陛下的腿无端利索之后便酷爱狩猎这种活动,除了每年春狩之外,余下四季也总要找着法的出来射猎,哪怕是动物都藏穴的冬季也要派人将动物从穴中驱赶出来,以尽狩猎之欢。
近几年他的实力飙升得有些太过不寻常了。
从文弱了二十年手无缚鸡之力一朝转为张手能拉六石的硬弓,这等变化委实有些匪夷所思。
易尘追等人是明白此中缘由,故只觉心惊肉跳,但对于那些不明白具体原因的,国师这等实力委实令人叹服,还真不愧是那个能令人起死回生的“真神仙”。
这种能力估计还是元帅大人没有的。
经过五年的打磨,修仙令终于也从最初的万民抵制变成了真正的理所当然,昔时大概还有人会可惜一下坏死在田里的庄稼,如今可好,谁谁都巴望着饮露果腹能得道成仙。
这等境况也让那些好不容易出山的真正的仙门弟子看了一心绞痛——这绝对是仙门被污蔑的最惨的一次。
三月初一,照例举行了五年的春狩活动依旧如常,皇上也仍盛了一身的精神,将眼见的所有颓景视为“道化”施行的成功,见了路上行人个个一副饿死鬼的模样反倒觉着那才是真正的“仙姿”。
果然已经中毒至深,无药可救了。
满朝文武随着龙驾一路行至城外皇家狩林猎场。
又见金火骑金灿灿的铠甲从天边亮来,吓得林中一票小杂妖四下寻着树洞地坑藏身,生怕被那丧心病狂的国师拎出来当炼灵的材料。
狩猎的营帐扎在林深处,易尘追作为被迫随行的一员,又不想跟那些不熟识的货色混在一起大谈酷刑、“修仙”,便只有勉强压制着闷闷不乐站在一边,倚着树干瞧着那些扬着几分“行尸走肉”的气质的金火骑将士忙活着安营扎寨。
“陛下正找你呢。”璃影拎着剑走来,面色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额头却挂着几许薄汗,大概也找了他好一会儿了。
易尘追听言也没多说话,轻轻叹了口气,便抱着手闷声不响的冲一早就扎好了的皇上的营帐走去。
璃影本能的也跟了一步,易尘追却突然回过头来,道:“你就别跟我一起去了,和魏兄他们待在一起,皇上这边我应付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