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的。
如果温确知道了,定然不会同意换的,她愿意换,却不愿意师姐承受那样的痛苦。
在温确昏迷之后,蒲莲看着时愿轻叹了声:“你真的能忍受吗?”
漫长的剜眼之痛,可不是一般的疼痛。
“师伯,动手吧,我没事。”时愿语气依旧平和。
蒲莲抿着唇,最后想了想还是给时愿眼睛周围敷上减轻疼痛的药物,虽然效果不一定有多好,但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在她的刀子落在时愿的眼睛上之时,蒲莲以为她至少会有些疼痛的反应,但没有,时愿完全没有动,就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一样。
可她的大弟子在旁边协助之时能看到时愿不自觉握紧的手,说明她不是完全没有反应的。
时愿骤然急促一些的呼吸也表明了她是能感受到疼痛的,可她始终没有动,连眼珠都没有胡乱转动。
蒲莲一时佩服起来了时愿,她知道这个宗门大弟子很强,性子坚韧,但没想过竟坚韧至此。
她不知道,对时愿来说,这样的疼痛虽然疼,却依旧比不上冥界忘川水洗涤全身的痛。
也抵不过完全恶鬼撕扯灵魂的痛。
更抵不过失去一切的痛。
纵然有止血药,但旁边的大弟子依旧需要不断地清理血迹保持操作台的干净。
整个密室充满了血腥味和药物的味道。
时愿感受着眼睛被剥离的过程,甚至还要控制着身体里的死气不要侵入眼球,以免对温确造成影响。
整个过程无比的漫长,时愿的脑袋也只能控制着做两件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感觉眼睛被彻底剥离,蒲莲命令大弟子给时愿止血并处理伤口。
随后对时愿说了声:“好了,不用强忍着了。”
“多谢师伯。”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喑哑。
听得蒲莲都心生怜惜,做长辈的看到小辈如此难免也会心疼。
可时愿到底没有放任自己陷入昏迷,她怕昏迷之后会控制不了身体里的死气,祸害蒲莲和同门。
等伤口处理好了之后,温确那边也已经成功了。
蒲莲终于松了口气:“好了,阿确再好好休养一个月便好了。”
“辛苦师伯。”时愿从操作台上下来,脸色无比的苍白毫无血色,连身体也是虚软的,但依旧保持理智,对蒲莲道谢。
蒲莲看到她那样,忍不住蹙眉:“阿愿,你不必如此。”
时愿勉强笑了声:“弟子如今已经不是灵修,且这具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弟子怕昏迷之后失控。”
听到她的话,蒲莲动了动唇,最后叹息了一声。
“这一月劳烦师伯多照顾一下阿确,弟子怕是要闭关一月才行。”时愿不想那么快死,所以不想作死。
“也好,我每日让人给你送调理的药过来。”蒲莲还是忍不住叹息,好好的弟子。
为何要遭遇这些,不管是出于对晚辈的怜惜,还是出于对宗门少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而惋惜,蒲莲都生不出对她修习了鬼道的责备。
“多谢师伯。”
便是因为宗门有众多蒲莲这样的长辈,和云升那样的小辈,时愿才会对宗门被灭,而无处讨一个公道而愤怒。
她从不悔上辈子的执着,也不后悔这辈子的选择。
她的道从来都是守护身边之人,或许不够宏大,却从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