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捡了一些柴火回来的时候,燕玄烨已经坐起来了,见她回来,燕玄烨接过她手中的柴火和火折子,燃起了一堆火。
苏浅有些意外,“你怎么起来了?”
燕玄烨:“好一些了,就坐起来了。”
过了几秒,他又道,“本来也该是我去拾柴火的。”
苏浅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不对劲的情绪,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小事而已,不必记挂在心上。”
燕玄烨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你……”苏浅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怎么不会游水?”
燕玄烨神色一滞,蓦地抬起头,眼神中似乎有些受伤,“浅浅,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她真正想知道,想了解有关于他的事情之时,或许便是真正将他纳入了心里面了。
这也是他一直以为期待发生的事情,期待着有一天她对着他不再是刻意讨好,不再是虚与委蛇,不再是冷脸相待。
即便说出这件事情,会触及到他的伤疤,他也不在意。
“我想知道。”
一个不会浮水的人,身上会常带着可以防水的火折子,这是为了让他在被人救起之后,可以生火取暖,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当然,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可若不是,又如何会这样巧,刚好就用上的上这火折子,又为何火折子是用防水的油布包着。
燕玄烨眼神空洞,看起来似乎是在回忆:“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是会游水的。”
“有一次我正在河边游水,突然下游处传来一阵轰动,我一时好奇,便想着游过去瞧瞧。”
“浅浅,你可知,我看到了什么?”
苏浅轻声开口道:“是什么?”
“我母妃溺毙在了河里。”他忽然仰面叹了口气,然后双手捂住了面颊,微微颤动的身躯看起来有些孤独和无助。
苏浅忽的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坐近了些,靠在了他的身边,右手抚上他的背,轻轻地拍了拍,“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燕玄烨掩面摇了摇头,“你一定很好奇,我母亲为何会溺死在河里面吧。”
“尊贵的可贺敦,无论走到哪里,都应当是有许多下人们跟着伺候着的,怎么会突然溺死在河里呢?”
苏浅的确好奇,可她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些什么,此时此刻很明显不该再去说一些刺激他的话题。
可燕玄烨又借着道,“我母妃不爱我父王,可我父王却强娶了她,害的我母妃被迫同她青梅竹马,私定终身的小将军分开。”
“她恨极了我父王,可是她没有办法,父王掌管草原16部落,她那竹马的性命也捏在父王手中,她不得不认命。”
“后来母妃生下了我,人人都以为她已经屈服了,父王也是。可她并没有,她悄悄逃过几次,都被人发现了,父王又将她给抓了回去,关在毡帐中。”
“母妃便借此同我亲近,消停了一段时日,又一边求着父王放她出去,最后父王还是心软了。”
“可也是因为父王的心软,才让我母妃在出逃时溺死在了河里。侍从们发现她不见了以后,立刻派人去寻。”
“我母妃是在逃跑的过程中听到他们来抓自己,受到了惊吓,又不幸腿脚抽筋,才会溺毙而死。”
苏浅:“所以……那日,你瞧见了自己亲生母亲溺毙在河里,精神上留下了后遗症,导致你日后不敢再游水?”
燕玄烨黯然地开口道:“大概吧,从那以后我便很怕河水,便是湖泊,池塘之类也不行。也是从那以后,我便不会游水了,每当处在水中之时,就会感到腿软抽筋,心跳加剧。”
苏浅明白他此刻的脆弱,也明白他的心有余悸,凑过去轻轻地抱住了他,“没事了,别怕,都过去了。”
燕玄烨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父王曾同我说,只有孩子才可以留住一个女人的心。”
他的眼睫倏地颤动了一下,问道,“浅浅,我是不是很蠢,竟然信了他这句话。”
苏浅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能不能用孩子留下一个女人,或许还是得看这个人的性格和经历。
像燕玄烨母妃这种心有所属,又是被迫嫁给他父王的女人,自然便难一些。
“外人都说,孩子留不住女人的心。可我父王却说,若不是因为有了我,便是和我母妃一起那几年的时光,也无法留下。”
他的父王,没有教会他怎么爱一个人,只教给了他掠夺。
他的父王告诉他,喜欢就要抢,抢到手了就是自己的,若是得不到,那便是其他事情没有处理到位。
燕玄烨小时候一直信以为真,直到失去自己的母妃,才明白了一些。
所以他才会在婚前各种征求苏浅的意见,虽然征求的并不多,但是苏浅也并没有拒绝他,不是吗?
他也明白苏浅的心不在他这里,可那又何妨,只要她愿意骗他,愿意留在他身边,即便是利用他,伤害他,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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