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我先看着,等阿嫂休息好了再过来。”
葛布鲁也开口道,“是啊,神女就先回自己帐中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
苏浅摸了摸湿透的衣裙,确实感觉到了一股寒凉之意。
从她搀扶着燕玄烨回来,再到请来郎中看诊,直到现在,还未来得及去换一身衣衫的。
苏浅:“也好,那我先回去了。若有什么事情,你们再来唤我。”
燕南珠:“好,阿嫂且放心的去吧。”
……
眼前景象模糊不堪,隐隐约约可见水流冲刷的响声,耳鼻口腔里源源不断涌入水流,一旦张开嘴唇想要大口呼吸空气,那么吸入进去的就只有河水。
他听见有人在大喊,“快去追捕可贺敦!”
燕玄烨有些恍惚,母妃又逃跑了吗?
她不是答应自己,再也不走了吗?
为什么她一定要逃?她说过,她爱他,她说她舍不得走,她明明说过的。
当时他心中就只有这个想法。
可随后传来的消息,却让他整个人顿失血色。
可贺敦溺水了。
她在逃跑的时候受了惊吓,腿脚抽筋,直接溺水而亡。
丰元国众部落大多都是追水草而居,靠近水流的部落人们基本上都会游水。
可母妃是西部察咔尔部落的女子,那边河流水源较少,一般只用来吃饭喝水,不会像其他部落一样,在河里洗澡洗衣。
所以,她也就不会游水。
可是那天,她却不惜生命安全,也要逃离这里,逃离那父王固执的爱。
他在水中,乍然听闻了这个消息以后,腿脚顿时失力,仿佛失去了游水的能力一般,直直地沉入水中,好像要将他母妃承受过的痛苦经历一遍一般。
整个人已经忘记了溺水的痛苦,只能记得失去母妃的难过。
画面一转,又看到苏浅同陆唤站在一起,苏浅背对着他,两个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而他只能看见陆唤不甘又猩红的双眼。
“浅浅!”他恍然惊醒。
燕南珠立马上前,“阿兄,你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燕玄烨睁开双眼,却只看见守在一旁的燕南珠,忽然间猛地咳了起来,“你阿嫂呢?”
不会是陆唤趁他虚弱的时候又打过来,将她抢走了吧。
毕竟看他那样子,也不像甘愿放手。
燕南珠:“阿兄放心,阿嫂没事,我看她也累了,就叫她去休息了。”
燕玄烨闻之,才放心地躺了回去,“好了,你也下去吧,不用守在这里了。”
“好吧,阿兄若有不舒服的,记得叫我。”
呛水后的不适感现在还未完全消退,燕玄烨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
城内,钟仓端着食盘,有些踌躇,“主子,您好歹……也吃些东西吧。”
陆唤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似的,突然背过身来,“钟仓,撤兵。”
“我们回上京去。”
钟仓愣了愣,他也是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实在是担心,才放下了军务过来的。
他追随陆唤这些年,对他的性格可以说算得上了解,按照他的看法,陆唤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放下。
当初陆唤兜兜转转才爱上她,苏浅也算是第一个入了他眼的女子,如今他这样被玩弄,还当众被抛弃,他怎可能轻易忘却?
“主子……”
陆唤也没有避讳钟仓,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她既决定要离开,去到那人身边,那朕……自然也没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说话间,声量却越来越小,像是自我洗脑似的,“没什么放不下的。”
他的面容冷冰冰的,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可若不是钟仓看见他因用力而泛白的手指,说不定真的会相信。
陆唤:“即刻下令,收拾东西启程回上京,连夜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