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宫俊逸当真了得,三言两语便切中了小和尚的要害,看他如何作答。”
“这个问题问的妙啊!”
“看来南宫家早有准备啊!”
广法摇了摇头:“诸位可知,佛有多少种?”
不等众人开口,广法紧接着说道:“佛有很多种,世间有未来佛、过去佛、现在佛,有金刚、有罗汉、有菩萨。”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成的佛是什么佛?普通人行善积德所修的佛又是什么佛?你等可知?”
广法的声音不大,却偏偏能震彻人心,此时飘飞的细小雪花已经停止,整个天际显得苍茫辽阔,广法不大的身影如同一道光一般明亮,让人不敢直视。
“屠刀为何?屠刀是执念,越是穷凶极恶之人执念越重,普通人反倒没有那么重的执念,所以穷凶极恶之人成佛易,普通人成佛难。”
“和尚,你的意思岂不是说我等不应该行善,反倒应该作恶不成?”
“不错,小和尚,你这不是劝人向恶嘛!”
广法再度摇头:“我刚才说过,佛有很多种,即便是修成了佛也还是要修行的,恶人也好善人也罢,他们成佛之后一样要修炼佛法,不同的人修炼的佛法不同,修成的果位也不同。”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佛慈悲!”
南宫俊逸点了点头:“广法小师傅,佛法上说人是未来佛,佛是过来人,那岂不是说人人都可以成佛?”
“不然,大道万千,佛道只是其一。”广法开口解释,神情不悲不喜。
“小师傅乃是佛门弟子,你这么说难道不怕佛祖怪罪吗?”
“我修我的佛,与佛祖何干?”广法突然直视南宫俊逸,一双眸子明亮如秋水,让南宫俊逸不敢直视。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呢?”
“什么情况,这还是佛门子弟吗!”
“坏了,这和尚发了失心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年纪便能有此悟性,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了情宣了一声佛号,口中满是赞赏之色。
“阿弥陀佛!我佛门合该兴盛!”
“这个叫广法的小和尚修的怕是心佛啊!”龙虎山道士所在的地方,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士沉吟片刻之后。
“怪
不得此子怡然不惧,原来已得大造化!”
“且看下去,我总觉得东岳朝廷举行这场问佛大会目的不纯。”那道人摆了摆拂尘,眉头紧皱。
有人称赞,有人辱骂,小和尚一概不理,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南宫俊逸,强势如南宫俊逸,在广法的注视之下竟然忍不住想要后退,好在他心性坚毅,生生的忍住了后退的冲动。
“听得广法师傅一席话,俊逸感触良多,只是俊逸尚有一事不明,不知方不方便问?”南宫俊逸故作沉思的开口。
“阿弥陀佛!事无不可对人言,施主有话请讲,小僧必知无不言!”广发双手合十,混不在乎。
“不好,看来南宫俊逸要发难了。”
“哼,这才有意思嘛!”
“斗吧,斗得越狠越好!”
有很多人并不是来学习佛法的,而是来看热闹的,江湖上任何时候都不缺少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南宫俊逸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听闻佛家弟子远离女色,不知道广法师傅对白灵儿作何解释?”
“南宫俊逸,你休得胡来!”白灵儿当即一声轻叱,压根不给南宫俊逸面子。
“场外之人,不得胡闹!”南宫听涛一声低喝,目光扫视全场。
看台之上,白家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这段时间白灵儿和广法走的太近,这在楚都并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南宫俊逸提出问佛大会开始,白家人就开始担心会有人针对白灵儿,果不其然,东岳朝廷为了对付广法小和尚,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阿弥陀佛!敢问南宫施主,我是何人?”广法声音平静,不悲不喜,但是眸子里分明有火焰蒸腾。
在问佛大会召开之前,他就已经直到南宫俊逸心思不纯,后来问佛大会被东岳朝廷接手,也间接证实了这个问题,对于这些,他本不愿意理会,他修他的佛,与世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所修炼的《大梦心经》更多的还是追求内心的宁静,或者称之为‘心佛’更加准确一点。
对于南宫俊逸的咄咄逼人,广法始终保持着耐心,但南宫俊逸千不该万不该将矛头指向白灵儿,他与白灵儿萍水相逢,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引为知己,白灵儿是个很有慧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白灵儿的质问才让他一举进入‘心佛’的修行之道,悟出了‘我是我心中佛,心中佛便是我’的修佛之道。
可以说,沿着这条路走,广法必然能成佛,但前提是他要勘破白灵儿这道情关。
一饮一啄,皆有因果。
白灵儿故意刁难初来乍到的广法,广法因此悟道,也因此差点走火入魔,白灵儿心怀愧疚,便时常和小和尚坐而论佛,一来二去,两人互生情愫也是正常的。
但广法毕竟是佛门弟子,戒律清规不可废,是以广发始终不敢直面本心,与白灵儿的关系也显得模糊不清这种模糊不清的关系却被有心人记了起来,在问佛大会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上,骤然抛出。
原本南宫俊逸想要打小和尚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反倒引起了小和尚内心的火气,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这个已经走上‘心佛’之路的佛门一代天骄呢!
“你是广法,龙泉寺僧人,难道不对吗?”南宫俊逸疑惑的问道。
“我可曾成佛?”
“自然不曾成佛。”
“既然没有成佛,那南宫施主以佛的准则来要求我,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南宫施主是在刻意刁难?”
不等南宫俊逸开口,广法紧接着说道:“南宫施主可曾见过小僧轻薄与白姑娘?可曾听闻过小僧轻薄白姑娘之事?”
南宫俊逸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这个倒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说过。”
“既是不曾见过也不曾听闻,南宫施主又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败坏一个清白女子的名声?又为何要制小僧一颗佛心于死地?”广法步步紧逼,根本不给南宫俊逸辩解的机会。
“俊逸只是有此一问,既然小师傅和白姑娘清清白白,又何必如此急切呢!”南宫听涛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南宫施主可知言语之利犹胜身体?”一个中年和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直视南宫听涛。
随着那个不知名的中年和尚站起,在场的数百名大小和尚纷纷向前一步,有口宣佛号的,有拨动念珠的,也有以目光逼视的。
“哼,当今江湖,强者为王,败者为寇,说什么良言与恶语,都他娘的是屁话!”
“好一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场面突然间就喧闹了起来,没有由来,没有原因,南宫家的人也是一脸懵逼,不明白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不过懵逼归懵逼,反正事情已经成功大半了,他们凭借一个问佛大会已经将这些人拖了整整两个时辰,那几处想来已经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