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着越野车,带她去散心,就他们两个人,开着车穿过中原一直到西北,在荒凉的大漠上,米栎终于露出了笑颜。
她没心没肺地奔跑,跑累了,她蹲下来,默默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云,细长的烟烧出长长一截烟灰,宋毅瞳按动了快门。
他是多么喜欢她啊。
……
此刻的米栎是他没见过的。
她脸上像是浮现出那种母亲般的微笑。
还是说,母性是女人天生具有的。
或许,他以为米栎想要的是快乐,而其实,米栎想要的是一个……家?
豆豆跟米栎说完悄悄话又跑向邢宥,邢宥抱起豆豆,跟两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转过身,邢宥想到了“郎才女貌”这个词。
都是学艺术的,从小一起长大……
就连他看宋毅瞳,也觉得他是好看的,是那种精心雕琢的好看,像是偶像剧里的那些年轻的男孩子。
想到这里,邢宥的步子有些沉重了。
米栎的水痘不算严重,医生看完,只配了些抗病毒的口服药,还有外涂的一些药水。
宋毅瞳去药房拿好药,带着米栎穿过门诊大厅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米栎不怎么说话,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宋少说:“米栎,医生说不会留疤的,你不用担心。”
米栎抬头看了看他:“我不担心。”
可她明明就不高兴。
宋少又说:“就算留疤,我也会娶你的。”
这个话,米栎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了。
但此刻,她忍不住反驳了:“宋毅瞳,我们是好朋友。你以后能不能别说这个话了。”
米栎很少叫宋少名字,她有时跟其他的朋友一样叫他“宋少”,要么叫他“一筒”,一筒是个麻将牌,有一次他们一伙人一起打牌,宋毅瞳出了个“一筒”,米栎说“吃”,然后大家就起哄叫宋毅瞳“一筒”了。
宋毅瞳最喜欢听米栎用软软的嗓音喊他“一筒”,他就骨头也酥掉了。
宋毅瞳没生气,他去拉米栎的手:“米栎,你怎么了?”
米栎甩开他的手,宋毅瞳手里拿着一塑料袋药,塑料袋被碰擦得哗啦作响。
就算是一贯对米栎纵容的宋少也有些不悦了。
“米栎。”宋少叫住她。
米栎站住了。
她多么想告诉宋少,真相是她喜欢上邢老板了,她已经不是他心目中的米栎了。
她多么想劝宋少别再对她好了,有一天他伤心难过,她也会难过的,她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
宋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个闪身到米栎面前。
他伸手刮了刮米栎的鼻子,说:“你再生气,成老巫婆了嗷。”
然后,他蹲下来,转头对米栎说:“我背你吧。”
米栎觉得鼻子发酸,小时候他们总这么玩。
画夹和工具箱很沉,背着这些东西走很远的路去写生,回来时,米栎就走不动了。
一开始宋少推她,拉她,她还是像蜗牛爬。
最后,宋少也没力气了,蹲在地上喘气,米栎就趁机往他背上一跳。
再以后,只要米栎不高兴,宋毅瞳就会蹲下来说:“米栎,我来背你吧。”
米栎看着宋毅瞳的后脑勺,他艺术家般的中长发在风里飘摇着,她紧咬着牙,眼泪才没有掉下来。
宋少,你能不能别对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