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安安的好。”
两人又是沉默一阵,只有灶台下,火苗在噼噼啪啪地乱窜。
……
楼上,画架上支着画板,画布上是一幅以竹子为主题的画作。
米栎完成了最后一笔,扔掉画笔和颜料盘,脱下工作服,疲惫地躺在床上。
她的手已经全好了,她谎称来乡下养伤,已经叨扰同父异母的姐姐快一个月了。
那天,从宋毅瞳身边逃走后,她不知该怎么面对他,面对自己,还有面对在隐西客栈里的那个人。
又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她的手机丢了,号码也换了。
于是,她便鬼使神差地回到父亲的老家安吉,找到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吴可欣,她渴望在这一方清净地,理清思绪,找回自己的初心。
说是避世,烦心事却是逃不开的,只要一静下来,便一桩一桩浮现在了脑海中。
米栎抱着脑袋像是在拒绝脑中的那些杂音,她蜷起双腿,只觉得心里像是坠着个铅块,很重很重。
她想,假如时光可以倒流,她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父亲公司破产。
而他的父亲却在出事前,把一切都独自扛下了。
一边厢是父亲绞尽脑汁的腾挪,一边厢是米栎童话般美好的生活。
在他压力最大的时刻,他都没有告诉家人公司经营不善的现实。
如果他早一点对家里人说,也许米栎会劝父亲及时止损,而不是去小贷公司借经营贷。
吴栎庭在出事前,将家里仅剩的顶层豪宅转移到了米雪的名下,他以为这样就能给家人上一道保险,确保他的破产不会拖累到她们母女。
但他万万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当初一起创业的大股东一纸法律公文状告父亲隐瞒公司财务现状,追讨当初的一千万投资款。
法院经过调查,明确米家豪宅购置之初曾是以公司之名持有,豪宅最终还是没保住,进入了法拍的流程。
当法院一纸强制执行的文书寄到家里的时候,就成了压垮吴栎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父亲,是活活被累死的,也是被气死的。
想到这里,米栎泪流满面。
……
门外,吴可欣敲了两下门,问:“米栎,睡了吗?我煮了点酒酿汤圆,吃一点吧。”
“嗯?”米栎胡乱地抹干眼角的泪,说,“姐,我不饿。”
“我端上来了。你开开门。”姐姐在门外说。
米栎走到门口,打开门,努力地朝姐姐笑了笑:“谢谢姐姐。”
吴可欣抿了抿唇,走进米栎房间,把汤圆放在桌上。
其实开门一刹那,她早已看见米栎眼角的泪光,而此刻,她却假装不知,只淡淡说:“明天让琪琪带你去市里逛逛吧。她们学校放假了。”
琪琪是米栎的外甥女,比米栎小不了几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初中女生了。
“明天?放什么假?”米栎没反应过来。
“国庆节啊。学校调休的。”姐姐说。
米栎从碗里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吴可欣的眼睛说:“明天……不行。”
吴可欣表情一愣,米栎又忙摆手说:“姐,我不是不愿意和琪琪出去,是我明天约了人。”
“哦~这样啊。”吴可欣浮现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你明天是和朋友出去玩?”
“嗯。”米栎嘴里包着汤圆含含糊糊地说。
吴可欣摸了摸米栎的头发,欣慰地说:“那好好玩儿,是该出去散散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