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就不高兴了,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不阴不阳地道:“二舅母也是为你担心,听闻那女子是你祖母的远房侄女,若是将来她生个一儿半女的,怕是要越过你们在你祖母和父亲心里的地位啊!”
白木槿暗笑这个胡氏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却故作不知地道:“这个槿儿从未想过,作为晚辈,一切都是以长辈为重,况且也没有槿儿置喙的余地,不过还是多谢二舅母疼惜!”
“哎,你真是个傻的,你没有置喙的余地,难道你外祖母也没有吗?老夫人最心疼你,你若不肯,她肯定要为你出头的,二舅母可是为你思量,你且仔细想想啊!”胡氏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仿佛打心眼儿里关心白木槿。
只是白木槿却不上当,偏生要和她唱反调:“二舅母此言差矣,槿儿虽然不懂事,但也知道为人子女者,不可忤逆长辈,我怎能插手父亲的事情呢,若是撺掇着外祖母帮我胡闹,那可是置外祖母于不义。哪有岳母插手女婿内宅的事情,传出去必定要说外祖父和外祖母仗势欺人呢!”
胡氏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刚刚去和陆老夫人挑拨这话的时候,也得了同样的回答,可一见到白木槿,便觉得她年纪小必然容易受人挑唆,若是她去闹一场,那个心疼外孙女的老夫人,肯定会不顾体面插手这件事的。
其实若白世祖只是纳妾,她也绝不会插手这件事,但是娶平妻就不一样了,将来小姑子有了这么个势均力敌的敌人,若她再生个儿子,那岂不是会威胁道白高轩的地位,宁国公的爵位多一个竞争者,对她们着实没什么好处。因为那穆欣萍背后可是有白家老夫人支持的,就算白慕辰失去了继承权,那也不一定就便宜了白高轩。
若国公府的大权落到了别人手里,对于他们陆家的二房来说,可就失去了一大助力,这绝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胡氏听了白木槿这番话,便讪讪地道:“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不识好人心?二舅母还能害你不成?你莫要一时被那女人骗了,当她真心对你好,是人哪有不为自己着想的?她如今根基不稳自然处处讨好你,将来她生了儿子,难道不会把你和辰哥儿当成绊脚石?”
这话已经是赤果果地挑拨离间了,若换了前世,白木槿定然会感激胡氏的“苦口婆心”,但是现在她却只觉得厌烦,陆凝香当年能够亲手害死她母亲,若说没有这二舅舅从中周旋,她不相信外祖母查不出来,说到底,不过就是觊觎宁国公的爵位和家产,想要通过陆氏掌权,多得点儿好处罢了。
白木槿却面色淡淡的,没有愤怒,没有气恼,只是平静地道:“多谢二舅母提点,槿儿知道该怎么做!”
胡氏听了她的话,以为她已经将自己的意思听了进去,心头一喜,便开口道:“你知道就好,也不枉费我做这个恶人,你一定有许多话要和你外祖母说吧?快些进去吧,免得老夫人久等了!”
说着胡氏便高高兴兴地让了路,目送白木槿向陆老夫人的院子走去,心道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哪有她小姑子说的那般难对付,不过几句挑拨的话,就让她改变了初衷。
今日幸好她得了消息,提前就在这里等着,截住了白木槿,否则白木槿按照那白家老夫人的意思过来劝说陆老夫人接受白世祖娶平妻,那她小姑子的计划就要砸了。
胡氏暗自得意,却不知白木槿根本什么也没有应承,瑞嬷嬷一直在旁边听着,觉得这胡氏真是个没脑子的,手伸得这样长,怕最后会玩火自fen。
白木槿却没什么变化,一路直奔陆老夫人的院子,还未到就见陆老夫人身边的崔嬷嬷在外面迎接,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定是等了许久。
白木槿上前先打了招呼道:“崔嬷嬷,许久不见,你看来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
崔嬷嬷笑得合不拢嘴,给白木槿福了一礼,道:“孙小姐嘴巴就是甜,难怪老夫人日日念着你,说总也不见你来,想念的紧啊!”
白木槿笑眯眯的应了,跟着崔嬷嬷进了屋子,陆老夫人已然坐在那里等她了,一见她,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问道:“槿儿,快与我说说,宁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父亲怎的又要娶平妻了?”
白木槿不慌不忙地给陆老夫人见了礼,然后才微笑着说:“外婆,瞧把您急得,哪里有什么事儿,娶个平妻而已,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了!”
陆老夫人见她这般气定神闲,便知这定是白木槿自己捣鼓的,无奈地拉了她过来坐下,道:“你这鬼灵精的,是不是你捣鼓的?”
白木槿在陆老夫人面前倒是有几分天真,皱皱鼻子,撒娇道:“外婆就会笑话我,我一个做晚辈的,哪有那么大能耐,这一切可都是父亲和祖母做的主!”
见她这样,陆老夫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道:“跟外婆还来这套,我算是知道了,你这丫头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连我也要骗了去!”
白木槿吐吐舌头,忙做害怕状,道:“外婆,您可别冤枉槿儿,人家都知道我是个傻的,哪里来的花花肠子啊!再说,槿儿胆子再大,也不敢欺骗外婆啊,您这样说,可是冤死我了!”
陆老夫人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笑了起来,又虚打了她两下,道:“你这小皮猴,如今越发每个正行了,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白木槿见陆老夫人情绪松懈下来,才收敛了玩笑的心思,道:“也没什么,有人太闲了,总要折腾些事情来,那就让她忙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