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样包好放在一处。
再给惠妃挑选也不麻烦,惠妃偏爱珍珠,胤禩便选了一挑一串珍珠手串,一串珍珠项链并一支珍珠和红宝石镶嵌的头钗。
至于太后和太皇太后,胤禩可不打算和五哥争这个,索性便没选。只是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胸口处微微鼓起的痕迹,那是他和王怡锦一人一半的玉佩,胤禩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更多的笑意,待会儿若是看到合适的东西,他可要给小锦也挑一个才是。
胤禩挑选东西的动作很快,等他去问掌柜算账目的时候,一直盯着几位阿哥动作的李鼎连忙站了出来,笑道:“掌柜的先记了帐,回头送去织造府去清便是。”说罢,他又回头对胤禩道:“出门前,父亲和姑父可都吩咐了,若是知道我把事情给办砸了,回头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
一旁曹二太太也连忙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呢。”
宜妃一笑,不以为杵,显然是看惯了这种事的。胤禩却是面色一冷,抬眼瞧了李鼎脸上的笑容,很不给面子的说道:“这是爷要孝敬额娘们的东西,自然是由爷来付,跟你们李家和曹家可没什么关系。这份好意,爷心领了。掌柜的,多少银子?”
李鼎还从来没有别人这么当面的落了面子,一时不由得僵在了原地,脸都涨红了。李家虽然是包衣,可李鼎却是生在江南长在江南,自小听多了别人对他的奉承话,他是鲜少对人卑躬屈膝的。这次虽说是陪着几位皇家阿哥们出门,可三阿哥待他很亲厚,言语间不见刻薄。如今乍一被这年纪不大的八阿哥给当面把话顶了回去,也难怪李鼎一时无从反应了。
宜妃听了不觉也有些诧异,这小八的脾气是顶好的,还从来没见他和别人红过脸,怎的今儿就忽的对这李家的小子发了脾气?可这次毕竟是她说要逛铺子,眼下气氛一下子僵住了,宜妃便笑道:“我看小八说的对,今儿你们这些人是要尽自己的孝心,可不许借花献佛,凭的没了诚意。”
纵使是打圆场,宜妃那个护短的性子也是护着自家人的,因为胤禩与五阿哥和小九交好,早就被宜妃划分到自家人的范围内,自然是多加维护了。
见宜妃都这么说了,李鼎无法,只得红着脸退回了一边,刚刚那股能说会道的劲儿此时也都没了。三阿哥有些不自在,毕竟刚刚他和李鼎聊得很投缘,眼下见李鼎被八弟给呵斥了一通羞得满面通红,三阿哥也觉得有些讪讪的,回头对李鼎使了个眼色,说道:“八弟倒是带足了银子,可怜我却是疏忽了,李兄,只怕我倒是要厚颜向你先赊借一二了。”
三阿哥这番作态,不由得让李鼎好受了不少,眼里露出了感激的神色。胤禩也没理会三阿哥的有意圆场,收好了自己的东西就坐到了五阿哥身边帮他出主意。等到结款的时候,胤禩却是瞧见,除了三阿哥,还真没有其他人再向李鼎“赊账”了,心中不觉一松,看来,今生的这些兄弟们,在经历了这几个月的事情后,也都多了分琢磨事情的心思。
跟着宜妃转战绸缎庄的途中,胤禩的脑中忽的响起了王怡锦的声音。
“嘿嘿,这回好像玩的有点大,姚大叔带人把施琅的手下都给宰了,那个……你也不用太担心,干这票之前我们都计划好了,保准不留首尾。”
胤禩饶是再镇定,乍听到这么个消息,不由得也吓了一跳,旁边胤祺见他脸色忽然就变了,还关心的问:“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胤禩忙摇头,对胤祺笑道:“没事,劳烦五哥担心了。”
紧接着,胤禩忙在意识里问道:“施琅?他的人,一部分现在就在江宁,还有一部分都留在福建,你们怎么跑去福建了?”
“这回你可猜错了,我们可没跑去福建。他可还有一小股人,偷偷躲在山东呢”说完,王怡锦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开始给胤禩详细的说了一通。
施琅的水军,行兵打仗是好手,但这军纪,却着实不怎么严明。俗话说上行下效,这施琅素有贪财之名,他手下的那些将官们也一个个如狼似虎。这回出动大军沿水路护航,一路上都没捞到什么油水。他们这些兵老爷们在福建嚣张惯了,若不是碍于于成龙的青天之名,在来的路上就开始进到地方搜刮一番孝敬了。
好不容易这于成龙离开了山东,偏因为要押解的犯人太多,还要他们水军送行,施琅麾下的那些将军们一个个都老大不情愿,最后竟想出了从半路偷偷再回去山东搜刮一番的主意。就这样的主意,施琅最后也同意了。
等到水军护送于成龙等人进入到了江苏后不久,两支营队便偷偷的趁着半夜调转船头走外海往山东窝了回去。他们可不怕惹事,如今山东的新官尚未到任地方豪强又都被整治了下去,这些县城就像是洗的白白嫩嫩的小绵羊,他们不伸手,难道白白浪费了这些小羊吗?
大不了事发之后推给海寇闹事,以山东现在这样的情况,也查不出他们的踪迹。这些水军们心里面可是打了一副好算盘,却不知道,他们的行径,打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王怡锦可是跟胤禩打了包票,会让姚鸿达使人盯紧了山东,毕竟整治贪官是个大好事,但要是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再闹出什么“造反”的事情来,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没想到,山东地界的马匪们没动静也没发现有什么人趁乱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号来,反倒叫他们发现了这伙水军官兵动起了劫掠百姓的心思。王怡锦当时就气坏了,可姚鸿达却是比他更生气。
“我就知道,施琅这个王八羔子,肯定会闹这么一出”姚鸿达破口大骂,他和施琅曾经都是郑家麾下,他对施琅的贪婪早有耳闻。更何况,姚鸿达是郑家的死忠,在他眼里,施琅这种背主求荣的小人,简直是该千刀万剐。
姚鸿达一向狠辣沉稳,王怡锦也不是一个喊打喊杀的人,可偏偏这些福建水师的人打得主意实在是让人不齿,把这两个不是火爆脾气的人的气性都给激出来了,当下爷两个就决定好好收拾这伙不要脸的官兵。
“这回我可是把戴先生新造的□□都带来了,正好拿他们当人肉靶子”王怡锦气势汹汹。
“我倒要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施琅的水平有没有长进”姚鸿达跃跃欲试。
于是乎,这伙水军可遭了秧,还没等他们摸回山东,半路就叫姚鸿达和王怡锦带人给剿了。虽然水军的人比姚鸿达他们多,但耐不住姚鸿达他们早有准备,武器又先进。水军这次是为了宰肥羊才要摸回山东的,哪里能想到会碰到硬茬子,根本就没动用武装了大炮的军舰,而是普通运送民夫的战船。
王怡锦他们那虽然也没火炮,但架不住人家有改良过后射程远了两倍的精良□□,虽然准头还有待提升,但是对付那伙装备残缺的水军却是碾轧性的优势。大半夜的又是在外海,虽然□□闹出的动静不算小,但也没惹来什么麻烦。
十分利落的全歼了这伙官兵,姚鸿达才下令船只靠近了过去,把把几艘军舰拖离了事发地点,一路北上往海参崴那边运过去了。至于船上那些官兵的尸身,也都被他们丢进海里喂鱼去了。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虽然事后王怡锦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有点儿冲动,但却也没有后悔。若是不在海上速战速决,放任这伙人登了岸,只怕事情更不好了结。
“这下施琅准得焦头烂额了,一下子两个营的人并军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大的窟窿,一旦捅出去,他这福建水师总领的位子只怕也坐到头了。”胤禩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明白了王怡锦眼巴巴的和自己说起这事儿的目的,复又笑道:“这就是姚鸿达的目的?把施琅从福建给赶走?”
王怡锦那边各种竖大拇指:“你可真是料事如神有施琅在福建,咱们的人都得十二分的小心,姚大叔都不能露面,生怕被发现露了行迹。若是借着这个机会把他给参下去,咱们在福建那边,可就畅通无阻了。”
胤禩听着王怡锦十分自在的说着“咱们”,眼里全然都是笑意,把这事儿应了下来:“我明白了,这是你的想法吧,换了是姚将军,只怕是想要施琅的脑袋。”
话音刚落,胤禩的眉间微动,声音又温柔了不少,轻声问道:“杀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王怡锦一愣,继而苦笑道:“我都快忘了,你却又让我想起了起来。哎,不好受又能怎么样?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一直矫情下去吧?对付这些死有余辜的人,我可是十分狠心。官道的力量毕竟有限,我这边既然有了点儿力量,也不能总把事情推给你解决不是?”
胤禩听到对方声音清朗坚定,不由得松了口气,含笑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正在江宁逛街呢,待会儿给你挑个好东西,算是为你祝贺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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