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突然,山上阴风怒号,山脚玉家河里浊浪排空,满山草木都摇曳欲折,连朱德约手里的卤牛肉片都被吹走了!
罗欣怡狠狠地揪朱德约的耳朵:“你会不会聊天?你不会聊天就让我来!”
朱德约捂着耳朵惨叫:“我是天兵!天兵!只有我能聊!你松手!”
罗欣怡松手,对李冰如使眼色。
李冰如对朱德约提建议:“你好好问问他,怎么劈三山斩三锁,别拿你天子身份压他。”
罗欣怡也赞同:“对对对,多展示你敏而好学、不耻下问的遗世古风,好好请教他。”
朱德约听到李冰如的建议,认真地站起来,撩了下长袍前襟,仰头酝酿了一下感情,才从袖中摸出一对杯筊,一边将杯筊绕香炉三圈,一边慢慢说:
“张吕。”
“你不欠天下人,所以你死亦为鬼雄,绝地通天。”
“但是,我知道,天下人欠你的,因他们压迫着你。”
“如果我说的对,扔出圣杯。”
朱德约扔出杯筊,一阴一阳,是为圣杯。
慢吞吞收起杯筊,继续说:
“那我继续说。”
“天下人对‘国殇’的压迫,有‘不可诉之冤情’,有‘不可抗之霸凌’,有‘不可避之屈死’。”
“这种三种压迫,化作‘冤’‘凌’‘屈’三座大山,镇压着所有的‘国殇’们,也镇压着你。”
“含冤而死者,为冤鬼,找诬告者和冤判者索命。”
“霸凌而死者,为厉鬼,找霸凌者和纵容者索命。”
“屈迫枉死者,为凶鬼,找天下人行无差别索命。”
“你,是天生地养之冤种,生母死于霸凌,自身屈迫枉死,集冤鬼、厉鬼、凶鬼‘三业’于一身,却不曾索命,独负其重,乃成鬼雄。”
“这,既是你背负‘三山’的业孽,也是你对天下人见死不救的原因。”
“如果我说的对,扔出双圣杯。”
在李冰如和罗欣怡震惊的注视下,朱德约两次扔出杯筊,均为一阴一阳,皆为圣杯!
两次掷出圣杯,概率仅有四分之一。
朱德约拾起杯筊,继续说:
“那些业孽衍生的‘穿骨三锁’,有‘怨恨天下人’之恩怨锁,有‘欲加天下罪’之清白锁,有‘报应天下孽’之追孽锁。”
“这三座大山蕴含的业孽,化作‘怨’‘罪’‘孽’三道穿骨的万吨锁链,束缚着所有‘国殇’不能升天为英灵,也束缚着忠孝一体的你。”
“‘穿骨三锁’,强迫你去向活人索公道、去向活人索是非、去向活人索血肉,去向活人讨回一切‘业孽’去‘斩断三锁’,否则,你将永世被锁链束缚于后土之下,不得升天,不得堕落,直到末日浩劫。”
“你在南郑秋毫无犯,说明你没有去索命,你在默默等待世界毁灭,等待‘三山’自然崩塌,等待‘三锁’自然断裂。”
“等到‘山崩锁断’,你做出的最后一个抉择,想必不是升天为天兵,而是堕落为邪神。”
“你秋毫无犯,你负重等待,你拒绝升天,因你不愿意再与天下人产生半分恩怨、因果、纠葛。”
“如果我说得对!”
“扔出三圣杯!”
朱德约喝道,然后连续掷三次杯筊,均为一阴一阳!
连续三圣杯!
概率不超过八分之一!
沟通至此,怒号的山风已经变本加厉,如泣如诉,好像在控诉遭受的压迫,好像在怨恨冤孽的束缚,好像在期待末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