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璟认真搭脉。
正在这时,伯祖父进来了。
祝寿正式开始。
三叔和他的兄弟们,需要站在前面,轮流给老爷子磕头。
三叔就轻轻拍了下陈璟的肩膀,收回了手:“回头再搭吧,三叔要先过去了……”
他站起身的时候,肚子又是一阵咕隆作响。他痛苦的夹了下臀部,似乎在忍受奔腾之势。
这才一会儿功夫啊。
三叔忍受着想要腹泻的痛苦,慢慢走到了兄弟那边,等着给老爷子磕头。
“老三没事吧?”
“三弟,你的病还没好?”
“老三,若是不舒服,先回去吧,下次再给爹磕头……”
三叔的兄弟们,轮流说了几句。
陈璟不知道三叔生病的事。这件事,跟陈璟他们七弯巷没关系,也没人特意去通知他们。
但旌忠巷陈氏的其他人都知晓。
老三腹泻浃旬,换了三位大夫都不济,人一下子暴瘦。看到他艰难站在那里,大家都关切。
老爷子也看了三叔好几眼。
“没事……”三叔咬牙,回答了一句。
儿子辈站好了之后,孙子辈和重孙辈也要上前排队,排在儿子辈后面。
陈璟不属于旌忠巷陈氏,但是他又姓陈。所以,他很识相,没有往前挤,而是领着侄儿陈文恭,排在了孙子辈的末位。
他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三叔。
他看到好几次,三叔用力的忸怩几下身子。
三叔在控制不让自己泄粪。
大家站妥,焚了香案,就正式给老爷子贺寿。
大堂伯先上前,给伯祖父跪下磕头,抛砖引玉,说了些普通的祝寿话:“祝父亲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天伦……”
“噗…….”大堂伯的话尚未说完,大家就听到了一声长长的放屁声。
然后,整个船厅里臭气熏天。
再然后,就是哐当一声,有人倒地。
“三叔!”有小辈大喊。
三叔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当场脱粪,导致晕迷。
船厅里除了陈家子弟,还有宾客。
一时间,大家都乱了,纷纷捂住了口鼻,蹙眉想往外走。
这场寿宴,被毁灭殆尽。
三叔的儿子、玉字辈排行第四的陈琳上前,大喊:“父亲,父亲!”
“愣着做什么,把老三扛回去。”老爷子见大家乱作一团,六神无主的,气得大吼。
都这样了,是人重要,还是寿宴重要?这些小辈,居然愣着难以抉择!这让老太爷很是失望。
陈琳连忙道是,连忙抱起了他父亲往回跑。
有人跟着一起去。
陈璟想了想,跟着三房的人一起去了。
陈七一直在留意陈璟,想找个茬儿,把方才在门口的仇报了。
看到陈璟跟着三房的人走了,而船厅里,大房的人已经在安排宾客移步别处,没有陈七什么事,陈七就招呼了平素总跟着他身后的陈琦和陈琨,一起去三房看看热闹。
陈琦和陈琨是双生子,今年十四岁,都是四房的孩子,平素很巴结陈七。四房的四叔早年吃喝嫖赌,挥霍无度。后来,四叔帮着大伯处理家里的庶务,居然敢挪动公帐上的钱,被告发之后,狠打了一顿,从此祭祀的时候不准他参加。
四房的孩子,也矮了一头,只得拼命巴结大房,巴结大老爷喜欢的小儿子陈七。
陈琦在玉字辈排行第十,陈琨排行第十一。
兄弟三很快到了三房。
不仅仅陈七和陈十、陈十一来了,也有其他兄弟和叔伯来了。
三叔卧房外的梢间里,挤满了人。
陈七眼光一扫,二叔、五叔、六叔、三哥、六哥、八弟、九弟,全部在场;还有两位大夫,其中一位叫徐逸,是常往陈家行走的,医术高超。
陈璟也在,站在二叔身后,毫不起眼。
三叔被陈四兄弟抱下去净身更衣。
很快,陈四兄弟抬了三叔出来,放在床榻。
“……今日搅了老爷子的寿宴。早知这般不堪,真不该去的。也是这孝心作怪。”三叔自责,对几位兄弟和侄儿们说道。
二叔安慰他:“孝心是无错的。你生病多时,原是我们疏忽了问候。现在也别多想寿宴之事,大哥会一力安排。老爷子说了,你只需养好病,就是最大的孝顺,也是他今年寿诞唯一所盼的。”
老爷子说这话,就为了堵住陈家众人悠悠之口,让他们不敢说什么抱怨之语。
“比起搅了寿宴,今日三叔的丑事,要传遍了望县,更丢人现眼喽。”站在一旁的陈七心想。
那些宾客,出去肯定要乱嚼舌根的,谁不喜欢说人家闲话呢?
好在,三叔平素也不在乎这些。
陈氏三叔,往日就是个特立独行、不在意外人眼光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因为陈璟会下棋,就整日跑去缠着侄儿讨教。
“徐大夫,请您问诊吧。”二叔说罢,就看了眼徐逸,让徐逸上前诊断,也同时看了眼人群。
屋子里的人,立马鸦雀无声。
徐逸道是,上前诊脉。
陈家三老爷这病,棘手啊,徐逸在心里默默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