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贫困之家自此多了一位新成员,黑炭。
李小妮起的名字名副其实,这只小黑猫一身黑,黑不溜秋跟块炭似的。
王十三郎每天的日常变了,坐个小马扎,撸猫晒太阳。
当初为了给王十三郎治病,王家家产变卖干净,从一个殷实之家变成小龙河村有名的贫困户,老父亲手艺不怎么样,地里那点庄稼产出很少,家中没多少余粮,天天都是窝窝头就着小咸菜,王十三郎也不在意,给什么吃什么。
夏天,地里的庄稼还没成熟,家中余粮所剩无几,生活日渐困顿,那点余粮是留给老父亲的,老父亲侍弄庄稼地,没体力可不行。
李小妮每天领着王十三郎到处挖野菜,摘野果充饥,夏天小龙河中水位上涨,河中倒是有鱼,小妮对着河中偶尔跳起的鱼咽口水,叹口气,不会抓,也抓不住。
王十三郎站在河边,对着河水出神,脚下黑炭乱转,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
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些画面,王十三郎眨巴眨巴眼睛,走到一片茅草地,薅几把茅草编成笼子。
李小妮注意到傻儿子的动作,再次出现惊喜,眼眶湿润,眼泪流淌,没敢上前打扰。
王十三郎编完几只笼子,走到河边,李小妮急忙上前拦住,不让王十三郎继续靠前,担心傻儿子掉河里。
王十三郎眨巴眨巴眼睛,再次走到茅草地,薅几把茅草搓成绳子,拴在笼子上,李小妮这下子明白了傻儿子的意思,抹一把眼泪,蹲下帮忙搓绳子。
王十三郎提着笼子走到河边,对着河水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大一会,王十三郎开始走动,开始扔笼子,扔进小龙河中几个不同的位置。
扔完笼子,坐在石头上,王十三郎一把抓起黑炭,撸猫晒太阳。
太阳正中挂,王十三郎摸摸干瘪的肚皮,起身拽出河中的茅草笼,母亲跟着打下手,看着笼子里有几条挣扎的鱼,高兴的咧着嘴流眼泪。
王十三郎拿起两条小鱼,一条丢给闻到腥味急的喵喵叫的黑炭,一条开膛破肚。
老母亲还以为傻儿子饿极了要生吃,急忙寻找柴火,先烤几条给傻儿子补补身子。
小鱼被王十三郎用石头片割成几段,又塞进笼子,笼子扔进河里,继续抓起黑炭,撸猫晒太阳。
老母亲生火烤鱼,鱼香味飘进王十三郎鼻孔,肚皮咕咕直叫唤。
好在时间不长,王十三郎接过老母亲递过来的烤鱼啃起来。
王十三郎吃的香甜,老母亲烤的高兴。
鱼头鱼骨丢给黑炭,黑炭吃的津津有味,也不嫌弃。
有了王十三郎搞来的十几条鱼,老父亲不再死寂,老母亲不再落寞,一家人难得吃了顿饱饭。
王十三郎每天的日常工作,早上,老母亲领着,黑炭跟着,一大人一孩子一黑猫,赶往小龙河边,运气好多捞几条鱼,运气不好,黑炭就跑到河边草丛里抓青蛙逮老鼠,不管是鱼还是青蛙还是老鼠,老母亲都不嫌弃。
真应了罗翔老师那句话,人在饿极了,真是逮住什么吃什么。
冬天,小龙河断流,王十三郎就抓一把粮食,带着黑炭,提着笼子跑到雪地内逮野鸡家雀。
每次都能抓几只,带回家递给母亲。
某一天,王十三郎提着一只兔子回家,交给母亲。
“吃。”
这一个字,小妮紧紧抱住自家傻儿子留下幸福的泪水,这些年的努力没白费,儿子病情开始好转开始说话,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有了王十三郎寻摸的这些吃食补充,王家难得的出现一些喜庆气氛和几句笑声。
夜晚,王家茅草房内一盏油灯昏暗。
老父亲王清河摆弄几件农具,提前拾掇好,寻思等过完年开春再开荒几亩地,儿子的病好多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老母亲李小妮缝缝补补,儿子个头长的真快,几年前的衣服现在穿着有点短小,脚脖子都露出来,冻的发青。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大家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炕上王十三郎记忆开始清醒,眼珠转动速度越来越快,脑海中画面不断闪烁。
“咚!”
脑海响起一声轰鸣。
十年记忆开始倒灌。
“卧槽!”
“刚穿越就被摔?”
“还失忆了?”
“痴傻十年?”
“这真是穿越者之耻啊!”
“对了,还有系统。”
“系统?外挂?签到?”
“老爷爷?小姐姐?”
“怎么没反应?我明明记得系统加载倒计时的。”
“等等,我再想想,我再想想...”
王十三郎双魂融合,精神力异于常人,脑海中一处黑色斑点若隐若现,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王十三郎沉浸在兴致勃勃之中,刚看了两眼,脑海中一阵刺痛。
“卧槽,我的金手指这么厉害,看都不能看?”
“牛皮普拉斯!这下子捡到宝了!”
“对了,先看看穿越到哪里?”
王十三郎紧闭的双眼睁开,昏暗的房间里,一盏油灯摇摇晃晃。
老父亲王清河摆弄农具。
老母亲李小妮缝缝补补。
记忆浮现眼前,变卖家产,寻医问药,精心照顾,决不放弃...
十年里父母的记忆一幕幕浮现眼前,父亲整日劳作弯了腰,母亲每天照顾白了头,他们还不到三十岁啊...
“父亲!”
“母亲!”
寂静的茅草房,昏暗的灯光下,清脆的儿童声。
老父亲王清河猛然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傻儿子。
老母亲李小妮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傻儿子。
“好,好,好了?”
“好,好,好了?”
“是的,父亲。”
“是的,母亲。”
“我可怜的儿啊...”
老母亲踉踉跄跄,扑到炕上,摸着王十三郎的脸庞,放声痛哭。
老父亲哆哆嗦嗦,扑到炕上,看着王十三郎的眼睛,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