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你不杀仇人之女已是不孝,我又怎能要你因为爱我而成为众人挞伐的对象?
而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慢慢疏远他,还给他自由。
出示腰牌后,她便走往前殿,看着这里的风景,鸾鸾心头更是酸涩“爹,早劝您不要这么做,可您偏要,如今变成这副局面,再多的后悔已来不及”
沿着她以往经常走过的白石小径,两边全是白槐老树,风一来便发出树叶婆娑声,是这么的熟悉。
而这条路的尽头便是宫女居住的地方,她来到以往吟月的房间,远远望着,发现里头有人但并非吟月,可见她已经离开了岩宫。
深叹口气,鸾鸾只好死心、因为她唯一能探问的人已不在,只能另想办法了。
就在她转向御膳厨房的途中却瞧见一名男子朝她走来,她并不认识此人,于是赶紧闪躲。
“姑娘,等等。”他已看见她了。
鸾鸾只好停下脚步,回头对他一笑“你是”
“哈你真是可爱,我头次在宫里遇见有人不先跟我行礼却先问我是谁?”男子笑说。
“呃!”她这才望向他的穿着打扮,发现他应是皇族,可她没明说,只道:“抱歉,我并不是宫里的人,不认得您。”
“我看得出来,刚刚不过是与姑娘开个玩笑。”虽然她身着简单衣装,可举止间不失优雅与贵气“不知姑娘是?”
“我目前住在花瑗宫,是江森大人让我住进来的。”
“花瑗宫!”男子蹙眉想了想“那一带已被封锁,不知你为何会住进那里?”
“公子,你一直没回答我的疑问,却一直问我问题。”她锁着眉心望着他。
他再次被她这句话弄得愣住,随即笑道:“我父亲是皇上的表叔,一直在南部做个小王,之前皇室叛变被贬为平民,如今皇室回归正统,而我便被宣进宫领个一官半职。”
当初鸾鸾的父亲齐城风登基之时,她因不满其父的行径,因此未参与父亲的登基大典,两人也并未碰过面。
“请问公子官封?”
“小小的吏部侍郎展慕扬。”他扯笑“今日进宫正想去见见皇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姑娘。”
“吏部乃掌管每年的科举,怎是小辟,展大人太客气了。”鸾鸾心想他都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她若再隐瞒反而让人觉得不识大体“我本是花瑗宫的宫女,因为丧失记忆,这才回到宫内希望可以想起些什么,不过好像”
见她垂头丧气,他赶紧安慰道:“没事的。”
“我知道这事急不得。”她突然想起白磊还在等她,于是道:“对不起,小女子还有事得先离开。”
“是我耽搁了姑娘,请便。”展慕扬于是让开身。
她朝他点点头之后,立即前往御膳厨房,走了一段路后,赶紧停下脚步轻抚胸口,庆幸自己没有说溜嘴,再看看天色都暗了,于是再次举步前行。
见鸾鸾近来经常失神,白磊于是拨出更多时间陪伴她。
可她却经常找理由将他推开,理由往往是江大人一定很需要你,你去看看他吧!或者提醒他江素素虽然骄纵了些,但人很漂亮,要他多接近接近人家;要不然就是告诉他,不要老是过来找她,否则会让人说闲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几天过后,白磊已经受不了了!
“怎么这么问,我没这个意思。”鸾鸾竟然不敢面对他的注视。
“还说没有?那你看着我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目光移至他脸上“我现在就看着你。”
“你!”他眉心紧蹙“好,那你还记得吗?上回在竹苑,你说害怕我对你的感情只是短暂的,害怕一切的美好只是场梦,我当时向你保证绝不是这样,既然接受你、爱你,不管天荒地老,我都不会改变。”
鸾鸾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眼底泌出泪水,她怎会不记得他所说的那段话,它已刻在她心上,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也因为如此,她不能害他、不能再和他在一起。
“我当然记得。”她咬咬下唇,忍住几乎夺眶的泪。
“那你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冰冷?”白磊不愿相信她的爱是这么的脆弱,更不愿想象她是个善变的女人。
“我”要她怎么说呢?如果再多做解释,等于有心留下他;如果告诉他她恢复记忆,那他准会猜出她的用意“我不想解释,你要怎么想随你。”
鸾鸾心慌意乱的往外走,才出花瑗宫就见有个人影似乎往这里走来。她定住脚步等了会儿,果真瞧见有人从前面的假山后现身。
“是你!”他不就是那位吏部侍郎吗?
“姑娘,上回听说你在花瑗宫,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果真在这儿。”展慕扬笑意盎然地说。
鸾鸾才想开口,便听见尾随她出来的白磊问道:“请问你是”
“在下姓展。”
“姓展,看你的模样,应该是皇族?”白磊从他的谈吐与穿着立刻断定道。
“没错,是沾了这么一点儿边,而你应该就是白兄吧?”展慕扬笑说:“我听江大人提起过你,如今终于碰面了。”
“白大哥,他是吏部侍郎。”鸾鸾干脆替他说了。
“原来是吏部侍郎,在下失礼了。”白磊拱手道,可心底却疑惑着鸾鸾何时认识他的?
“白兄别行这等大礼,我担待不起。”展慕扬看看他又转向鸾鸾,发觉他们脸色有变,显然刚刚发生一些事。“我想我还是先离开的好。”
“等等。”鸾鸾喊住他“展大人,那天你不是说想约我出去走走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展慕扬先是愣了下,再看向鸾鸾那张藏有心事的小脸,姑且不论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回了话“不过你有客人。”
“没关系,他不会介意的。”鸾鸾笑望着白磊“白大哥,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