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苏伊元枕着柏见齐的手臂睡得正熟,柏见齐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四个男人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柏见齐叹息,这几个男人总是比他预想的行动速度要快,他想,他们没看到预想的画面,应该失望了吧。
苏伊凡确实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妹妹睡得无比安详,衣裙整齐,睡得比在他们身边还要安心,房间里没有任何yin靡的气息,他们堂兄弟几人已经在路上商量好将柏见齐大卸八块了,但是怎么都想不到,柏见齐竟然没对送上门的妹妹出手。
“你们的妹妹完好无缺,你们带走吧,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保证还能完好地还给你们。”柏见齐搂着熟睡的苏伊元起身,苏家四堂哥立即抱起了苏伊元,在他们看来,柏见齐是瘟疫、是病毒,连碰他们堂妹衣角都不配。
“柏见齐,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传说中柏见齐是个不挑食的大yin虫,不会对女人忠心,也不对女人承诺,但是元元如此美好,又一次次地送上门,身为男人他不信柏见齐不想出手。
“难道你们希望我怎么样吗?”柏见齐枕着手臂,躺在他的大床上,几个男人的出现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苏伊元,闭上了眼睛“出门请帮我带上门,不送。”
苏家四兄弟面面相觑,愣了几秒钟后,抱着苏伊元像来时一样安静的离开。
确定房间里没有人了,柏见齐才睁开了眼睛,转身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血液澎湃得快要燃烧起来,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她在他身下,那么纯洁,那么美好,让他自惭形愧,让他不忍伤害。
第一次,他有了珍惜一个女人想法,可惜,一切都晚了,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配不上苏家那个光芒万丈的公主。
柏见齐是在欢场长大的,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藏在衣柜里,而妈妈就在房间里接客,他见到各色的男人在家里进出。
妈妈对他不好,觉得他拖累了她,但也没有饿着他或者打他,他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每天被关起来,听着各种他不理解却厌恶至极的声响,那时候他不懂男人、女人在一起做什么,但是知道只要有男人进门,妈妈就会将他锁起来。
直到六岁那年,他清楚的记得妈妈和一个舞女争风吃醋,被舞女用热水烫伤了脸,妈妈的欢场生涯结束了,她的脸庞被烫得完全变形,她将他丢在了那个像皇宫一样的房子外,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那时才知道,他也像其他小孩一样有爸爸,不过爸爸似乎很讨厌他,带他去了医院验了dna后正式认他入籍,他从一个父不详,没有正式取饼名字,连户口都没报过的私生子,摇身一变成为家境富裕的柏家二少爷,他也有了一个名字叫柏见齐。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出现在柏家引起了多么大的风波,柏松是靠妻子娘家的资助发家的,他的出现几乎动摇了这个家的根基。
当时他还小,以为只要讨好柏夫人和柏家大少爷,或者那个血缘上是他父亲的人就会得到一些温情,一次次失望直到绝望,他才放弃融入柏家。
渐渐的,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他从妈妈生活中多余的人变成了柏家多余的人,他算幸运的,没有出现电视剧里被虐待的情节,柏夫人是大家闺秀,只会和柏家大少爷柏思贤一起用各种语言来伤害他,学校里的小孩子打他,但柏家从来没有人动过他一根指头。
选大学时,他选择了日本的大学,他知道柏家人希望他远离商科以免将来有野心争柏氏的权,也知道他们希望他走得远远的,他的每次出现都让柏家人深恶痛绝。
他用七年的时间完成了整形外科大学、研究所和博士的学业,回到台北进了元盛做整形医生,不管私生活怎样,他在事业上全部都是自己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
他的人已经完全腐朽了,不管他的学业多么优秀,不管他个人能力多么强,都无法弥补他的出生,他曾无意中听到柏氏夫妇的对话,原来,他们对他已经有了打算。
“虽然看到那个杂种就生气,不过,他长得还不错,将来有什么有利益可图的联姻就用他,当然,条件好的要留给思贤。”柏松咬牙切齿地说。
柏夫人当然同意了,柏见齐每次出现在她眼前,不只提醒着丈夫的背叛,那张英俊的脸庞和自己儿子的平庸形成鲜明的对比,提醒着她是怎样比不上一个欢场女子,她恨不得杀了柏见齐,不过,她会帮他好好挑选一个好对象的,让他一辈子陷入痛苦的泥淖。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柏见齐放任自己一点一点的腐烂。
他的名声让所有上流社会的小姐不齿,起码表面上是这样,那些小姐勾引他跟他一夜情,却绝对不会选择他这样的浪荡子做伴侣,上流社会的人都是那么骄傲和自以为是。
他是一个社交圈的笑话,他愿意成为这个笑话,他不会配合柏氏夫妇的计划,成为他们联姻的棋子,为他们带来经济利益。
柏见齐习惯并享受这种浪荡的生活,心口的空洞常常提醒着他,闹得他无法安宁,他在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之间辗转,渐渐忘了,他也渴望真情,渴望真的关怀。
苏伊元像是一道光,照亮了他完全阴暗的生命,也让他看到自己腐烂发臭的程度,是多么配不上苏伊元的纯真和美丽。
“苏伊元,我希望再也不要看到你。”柏见齐躺在留存着她味道的床上喃喃地祈祷,因为再见一次,他一定会无法控制自己,玉石俱焚地将她留在身边,伤害她,终结她单纯天真的快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