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的半大少年眼睛就粘在榕树下一身淡绯色纱衣的女子身上,就算小巴蛇离去也无动于衷。
他的目标至始至终就很明确:他要她。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
眼前这人极美。
但更美得神授魂予的,却不是那张足矣倾国倾城的精致脸庞,而是,她有本事美得让人忘记她那张脸。
哪怕身染血渍,危难至此,一双茶色琉璃的眸子亦是冷淡的漫不经心。
仿佛一切也不过就是这样了,有种怪异的熟悉感。
可惜……
少年垂眼,收了手中裂口的旧剑,慢慢走过去,蹲在了她面前,一双冷清的眼仿佛无机质似的,没有一丝感情。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避开了那双琉璃的茶色瞳子,嘶哑道:“我要你的骨头炼剑。”
杀了魂,炼了骨,任她身前再厉害,也只能灰飞烟灭再无可能。
太叔妤:!
她想说“拒绝!”、“没门!”
然而事实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舒展开了眉眼,愉悦道:“好啊。”
随即意味深长:“吾来日会记得来报仇的。”
而半大的少年听闻这话不仅没有觉得惊慌,反倒似是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一张胖脸上若有愉悦。
他想了想,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覆盖上了太叔妤一双茶色的琉璃目上,随后举起了另一只里的旧剑。
应下:“好。我等你来报。”
按理说,被先杀后炼骨,尸体被破坏得杠杠的,太叔妤合该昏昏沉沉一番,然后醒来又是多少年云云,说不定还能踩着梦境的尾巴来一场大杀四方!
哪怕是在梦中,也不能没逻辑是吧。
但事实是——
太叔妤想多了。
她木着张惨白的小脸,透明的魂体从破烂生锈的鉴卺断剑里出来,摔跌在地上,想打人。
梦还没有结束。
几步之外,背负着鉴卺破剑的少年狼狈之态也不亚于这边。
瘦骨嶙峋,弱鸡崽似的,单膝伏跪在一块粗砺的大石上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那双眼熟的、漆黑无机质的眉眼上坠落。
下一刻,黯淡的山洞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太叔妤清楚地看见眼前的少年全身狠狠战栗了一下!
随即迅速地将他刚刚用炼成的剑拼死救下的少女藏好,再次伏跪在大石旁边。
太叔妤:……哇呜,真期待。
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而少年的心跳却从开始的悸动惊惧迅速平息了下来,待菡萏提着篮子,伴随着一阵呯呯嘭嘭的瓦罐瓶子碰撞的声响走进来的时候,他心跳已经恢复得和平常无疑。
他费力地从石块上起身,跪坐在地,轻轻唤道:“母亲。”
菡萏没有回应。
她走近瘦弱的少年,放下手中的篮子,抬手捏起了少年下巴,左右观看。
良久,待到少年觉得自己舌体都已经麻木,她才满意地松开手:“终于瘦了。”
“可是你父王为什么还不来呢?”
菡萏皱眉,手上重新握上了少年肩头:“为什么……”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菡萏疑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恶又癫狂,手上的力度大得几乎让少年以为她会将他掐断!
“一定是因为你不够听话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少年垂着眼任她动作,无言。
------题外话------
伏笔,太叔妤的记忆有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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