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福利院也注意到了滨崎画廊成功的做法,想要效仿,奈何没有合适的带领人。所以联名上书京都教育厅,希望青叶可以带领其他的福利院也一起参与到批量订制中来。”
小泉青叶却对他沉下脸来,“他们是想瓜分我们的订单?”或者说,京都教育厅也眼红了滨崎画廊看似黄金的有“利”前景,所以借着什么在校教育与社会教育衔接的幌子,以政府的身份强行介入,妄想分一杯羹?
秋山院长亦生出一分警惕,“虽然我们最近三年确实收入不错,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全部拒为己有,得来的部分收益早已捐出。”她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滨崎画廊的收入从来没有用在任何奢侈的地方。
石田彻一明白,可是,“院长,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秋山院长并不认同,“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授人以渔之后呢?我们这些被掏空了唯一一个赖以生存的技能之后呢?”
不是她不肯让其他的福利院加入进来,而是,人多心杂,腐败贪污的事情避无可避。到时,她的孩子们要怎么办?所以,她宁可自己吞下,然后捐出部分利润。至少这样,她能首先保证自己监护下的孩子们的生活。
秋山院长谨慎地看向石田彻一,“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身在教育厅为整个教育事业从宏观的方面考虑也没有错。但你的身后呢?那些在社会人情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油条们呢?当他们看到从手中流过的数不清的收益时,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动了私心?谁来监管?出了事,谁来惩罚?”
“最后,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他们真的爱心无限,那么早些年,滨崎福利院就不会接到自行解决温饱的指令了。”
小泉青叶也表情严肃地看过来,“哥,其他的福利院想效仿,我没意见。都是为了孩子,各凭本事而已,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他们想单纯地分享我们奋斗的成果,那就一百个不可能。”已经到手的学校订单,她绝对不会吐出去,就算政府出面都不行。
石田彻一长出一口气,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据我所知,你已经接到不下四份订单了,以目前滨崎画廊的能力来说,这工作足以排满你们未来一年的日程。更别说,你们自己还有固定的一年两次的画展,不,从年底开始是三次。坦白说,你吞得下吗?”
小泉青叶自信满满,“我们已经在大规模招收人手了……”
石田彻一打断她的话,“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优先考虑其他福利院,他们就不算人手吗?而且和你们同样真心为孩子。”
小泉青叶不被他说动,“恕我直言,我接触过不少为福利院服务的人员,他们的年龄普遍偏大,脑筋老化,接收新事物缓慢,但愤世的心情却可以一说一大串。这样的人,我用不起。我从来都是功利性的,我的画廊为的是赚取让孩子们生活更好的费用。而不是社会收容所,管人吃饭,还得管人如何吃得上饭。”
石田彻一顺着她的话茬说,“可你也说了,是不少,但不是全部。教育厅每年注入福利院的教育人员于最近几年已经开始倾向于年轻化,这一部分人有才华,有爱心,但势单力薄,没有像滨崎画廊一样形成气候。”
小泉青叶刚要反驳,就被石田彻一抬手制止:
“你先别说,听我说完。同时,还有即将毕业的国三生们,他们中有相当可观的一部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继续学习而要就业。这一部分人在社会之初还保持着学生们的单纯和热情,可塑性极强,你就不想帮他们一把?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以未成年的身份进入社会,然后受到不正当的对待,最后误入歧途再难回首?”
小泉青叶被石田彻一最后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你为的就是孩子,不是吗?那么,孩子还要被你划作三六九等吗?你滨崎福利院的孩子就是好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值得你用心对待?”
石田彻一又对秋山院长做下许诺,“这次的结业课题,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已经书面上报京都教育厅。我会从头负责到尾,就算明年我结业回国,这项名为‘意识教育’的新举措也还是由我来负责。我愿意将我毕业的精力全部投入到这项新的事业当中,请您支持并监督。”
石田彻一稍稍停顿,最后才谈到另外两个人顾忌的问题,“虽然,每一个新举措的施行都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困难,甚至阻碍。我慎重,但绝不害怕。我为的是所有未成年的在校或校外的孩子,我希望把从你这里继承来的关爱孩子的教育发扬光大!”
小泉青叶无法反驳。她亲切随和的竹马哥哥,性情温润得如群马县的草津温泉的哥哥,此刻正在她的对面强势而生猛的侃侃而谈,从头到脚都是一副“不怕你不同意,就怕你没给他足够解说机会”的嚣张态势。
秋山院长沉默不反对,政府介入的文件已经下达,不管她同不同意,这项新举措都会开始。
而这其中唯一让人觉得放心的便是,施行者是石田彻一。她也许已经对日理万机的政府失去了信心,但她无条件相信石田彻一。她信这个孩子可以带着她们福利院走出一条新的路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