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战前准备

    那是一辆加长版的莱华式B5巡航舰商务车，且不说它的个头大小，奢华程度已经超过了酒店的豪华套房。不论是纵式全景声道的音效系统，或是自带饮品的冷热装置，镶嵌在出水口的一枚晶状体的蓝宝石，无不彰显它应有的高贵与奢华。

    当这辆B5巡航舰停靠在堤坝时，众警员才惊愕的发现，原来这辆车的块头已经超过了军用装甲车，不由感到阵阵惊叹。当看见从打开的车门里，走出来的中年男子，他满脸胡须，戴着一顶绒帽，众人亦是行了一个军礼。

    “辛苦各位了，寒冬深夜里，还在这里执行任务，但我们应该为胸前佩戴的警徽而感到自豪！”走入人群的郑军，高声扬言着，这场面对于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他曾经不仅仅是天都市警界的最高指挥人，还是一位优秀的演讲家。豪气壮志与妖言惑众往往都在一线之隔。“今天，你们不约而同，相继来到这里，只因为我，我这个前任的警局局长，需要你们的帮助，需要你们的救援。”

    人群之中寂静一片，没有人敢低声议论，更谈不上喧哗，周梦站在人群中，左右晃了一眼，不知道慕语的踪影何时消失的，但她也不必担心。

    “想必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你们已经清楚了整个行动的核心任务。”扫视了一遍众人，郑军深吸一气，压低了声线说道：“直播视频看过吧，一个由四人组成的冒险小队，进行的一场探灵实况直播秀节目。我这个人，向来能分清主次，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弃车保帅，但这次不同，你们应该知道这条河的另一边是什么。”说着，郑军指着面前泛着浓雾的河流，在光影中尽显诡异和神秘。

    看似宁静平缓的河面中，忽然间淡开一道涟漪，犹如出水芙蓉的黑影浮出水面，一个摆身又沉入水里，那细长的纹路，好似一条巨蟒游过，将大渡河从中撕裂割开，迷雾中的画面，似影似幻，似真似假。

    “政府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极力封锁，想必在场的自家人应该都清楚其中的缘由，所以接下来的事，我就不需要在做更多的陈述，当你们从警校毕业的那一刻起，已经有人替我转达了。”对着所有的警员，他厉声说道：“这次救援行动的目标只有一个，郑贤中！其他三个人的生死，我不会过问，谁能救出我的儿子，一千万！”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头，比划着。“我格外犒赏一千万的酬劳作为嘉奖，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一千万！”

    “一千万……”

    “……一千万！”

    在场之中，无人不感到惊叹，一时低语四起。一般警员的工资月薪大概八千左右，若是出勤效率偏低，甚至还会被克扣工薪。警界不与商界那样，身份地位的排行，瞬息万变，今日也许当做屋檐杂犬，明日则变皓天蛟龙。警界相对而言，太过平稳，有些人任职数十载，从踏出警校，身披制服那一刻，再到脱下官帽，退休的那时，胸前佩戴的徽章都没有丝毫改变过，唯独容颜却已沧桑，斑白了发鬓，一身铁傲骨，终得隐埋南山下。

    若是按照如此的工薪加以盘算，即便不吃不喝，也要一千两百五十个月，足足一百零四年，才能赚够一千万！只怕那时，连自己未出世的孙儿也人老珠黄，或是长埋于地了吧。

    这一千万的酬劳，这无尽的诱惑，早已使得他们蓄势待发，若是能拿到这笔犒赏，谁还会继续任职于如此高风险的行业。场中的周梦看在眼里，虽然她完全不赞同郑局的做法，已经有违警规，但她亦是无可奈何。

    这时，一位警员小跑至郑军的身旁，低声报告道：“郑局，船只已经安排好了，周边所有能渡河的用具，全都已经准备完毕，停靠的两辆渡江载具，能够安排四辆装甲车。”

    郑军点了点头，脱下了他那绒帽，额头间露出一条深邃的疤痕。“好了，所有警员听令，按照各自巡逻或是执行的队伍为一组，这次救援行动，允许使用重武器，在保证唯一的救援目标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可以自行射击。”

    “是。”

    “是！”

    “是！”

    “……”

    这时，突然而至一道苍老的声音，话音虽是沙哑，但音律浑厚，震慑人心。行动的人群又戛然而止，众人齐齐望向从远处缓缓而来的一个老者，他面带友善的微笑，连郑军此刻也没有多话，而是毕恭毕敬地看向他。众多的人群之中，唯独只有一人，凝望着步入场中的老者，愁眉深锁，此人，正是慕天语。

    老者来到郑军的身旁，众警员大惊，因为连重权强势的郑军也向他弯身行礼。“所有的重型武器都不用携带，包括配枪，都不必，另外那些看起来极具威慑力的装甲车，也完全用不上。”

    郑军双眼一怔，刚想开口询问原因，便被老者打断了。

    “我自有方法。”他沉声说道，扭头看向场外的一个年轻的警员。“请你将那岸边船上废旧的水桶，盛满水提过来。”

    警员一阵茫然，但看了看旁边的郑局，亦是点头而去，随后老者走到了一个空旷之地，他弯身在堤坝上拾起了一块鹅卵石，在地面刻画着某种图案。众人都是疑惑不解地注视着，还异说纷纭。这图案只是一条长线，在长线的上下两端，印刻下某些对于这群人而言，不知所谓的符文字迹。在这条深邃的裂痕中，还穿插着一条细腻的纹路，宛如盘绕的长蛇。

    噢，有意思，欲蛇结印。人群之中的慕天语，心里暗道，这类魔法仪式，在两个世纪之前就已经流失了，看来他果真是赏金猎人，如此不顾他人的性命之危。

    随着水桶放置在老者的身旁，他从怀里取出一小瓶的液体，将其全都倾入其中。“好了……”他转身看了一眼郑军，随后沉声说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只需要佩戴警棍即可，务必保证将警棍都浸一遍桶中的水，然后挨个从那条结印中踏过去。”说着，老者指向空旷之地的欲蛇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