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贡全身上下如同筛糠一般,脸色全无,嘴唇惨白,头额不停的冒着虚汗。他偷偷看了袁绍一眼,被袁绍凌厉的目光一瞪,吓得坐倒在地。袁绍看他这副样子,鼻子一哼,追问他:“怎么,大人你是不屑于回答本将军的话了?”
“我……”
姚贡吐了两个我字,终于是没有说完,只见干燥的地上突然淌出了一条水沟,水势泛滥,想是他被吓得屎尿都出来了。
他闹这一出,倒是将两边看见的文武都差点逗笑了,纷纷掩口他故,当做没有看见。
这里到底是严肃的场合,身为主将袁绍的一举一动更是受到众人的瞩目。眼看姚贡如此龌蹉,他也懒得理他,转眼看到旁边将士捧着的那个漆木盒子,也知道必是高焉的首级。
袁绍走上前去,让将士将漆木盒子打开,一股恶臭之气直刺他的鼻孔。
虽然觉得恶心,但袁绍仍是强忍着。他大大方方的扫视了漆木盒子一眼,方才转过身来,大声说道:“诸位都看到了,这里一个是清河国相,一个则是安平国相,皆食国家俸禄,不思报国,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叛逆之举,实痛吾心!叛逆之人,皆如此等之下场,尔等可看清楚了!”
冀州众文武听袁绍这么一说,也即拱手,齐声应诺。
这轰然的应诺之声,倒是如雷贯耳般传入姚贡耳朵里,吓得他身子一软,坐不直,直接软趴了下去。
袁绍回过身来,本要亲自将其给斩杀了,眼看他这副样子,也就让人上前先探看探看。那将士伸出手来,在姚贡鼻孔前晃了晃,脸色一变,向袁绍报说,姚贡已经吓死过去了。
袁绍嘿然一声,命将姚贡脑袋割下,与高焉首级一起带回城中,悬挂在城楼上,算是震慑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逆贼。
袁绍这边,眼看姚贡死了,他也就回过身来,亲自挽了陈诺的手,一同步入城内。这边一动,钟鼓也跟着齐鸣,城内街道两旁更是有无数百姓手持鲜花香果以迎,算是给足了陈诺的面子。
其实,陈诺心里也清楚,这并非是袁绍给他面子,而是他不得不配合他做足这个场面。袁绍给他面子的同时,陈诺同样给了袁绍一个面子。
以袁绍公子哥的个性,这个场面是必须得摆的,陈诺也必须得配合。
其实不难理解,想公孙瓒一道诏书下来,冀州叛者过半,实在是影响恶劣了。如今有陈诺以孤城独抗公孙瓒,又替他诛除了高焉和姚贡两大逆贼,是最好最鲜明的例子了。只要弘扬一个陈诺,也足以让更多的人看清楚,为他效命将得到的是什么,而若是跟他作对,则只有死路一条。
一路游街,直到天将黑了,这才跟随着袁绍等人入了县寺,也真是够累的。但这出戏文还得继续唱下去。
陈诺首次入城,袁绍当然得为他准备庆功酒。
陈诺是风光了,也吃喝得肚厌肠肥,席上更是得到全冀州大小官员的祝贺。这些人的贺词,那真是花样翻新,不愧是饱学之士,陈诺听来都当做漂亮文章欣赏。倒是那些偏鄙的将校们没有那些文人们啰嗦,说起话来直来直去,到最后都是粗鲁不堪,喝得上头的,那更是将女人摆上席面,也全没有了体态,说出的话更加露骨了。
袁绍此日高兴,倒是并没有什么忌讳,虽不发表评论,倒也耐心的听着。
就这样,酒席一直喝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那陈诺虽然自诩酒量可以,但耐不住众人轮番的敬酒,也是喝得头都有些大了。他怕自己酒后乱说,要是再发生上次跟麴义那样的事情,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故意保留了一些量,多吃菜,少喝酒。
但纵然如此,奈何他今天是半个主人啊,不喝他们能放得过吗?
这其中,最替陈诺高兴的,莫过于麴义了。
那麴义这次因为跟陈诺之间的芥蒂化解了,又心喜陈诺建了如此大的功,如今跟他都是同为校尉了,可谓真正的平起平坐了,自然是替兄弟高兴,那更是一喝就喝开了。到了最后,怕陈诺架不住众人,那更是替陈诺受酒。
眼看杯盘狼藉,众人喝得也差不多了,这时的袁绍也是理理衣服,就要宣布散席。不想这当儿,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个卒子,向袁绍低声说了几句话,立即是引得袁绍大怒。
只见袁绍脸色勃然大变,豁然站起,手按着佩剑,扫视了众文武一眼。
众文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皆都罢盏,将目光齐齐看向了袁绍。
场上陈诺,将酒盏放下,将眼看向袁绍,只见袁绍也恰时将眼睛向他这边扫了过来。陈诺心里一愣,看袁绍的火气,难道是公孙瓒那边又有什么新的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