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邱颖真夸张地惊叫道,连忙吩咐仆人送上披风。
“我真的没事。”穆祯瑞微微动了气。他平常手脚就容易冰冷,又不是今天才这样的,邱颖真紧张个什么劲?
虽然知道邱颖真是为了他好,但他还是希望能多一点自由。
他都已经二十有四了,有着一张看不出年龄的脸和身形也罢,连旁人也都当他是个需要人照料的孩儿。母后从不准他离京一步,兄长又现下好不容易才能和邱颖真一同远游,怎知邱颖真竟也像其它人一样盯着他不放,教他怎能不生气?
“可是”猜知穆祯瑞开始不高兴,邱颖真欲好生照料他,又不敢动手。
邱颖真的手还尴尬地举在半空中,忽有一官兵奔入,急急地报告外厅的情况。“大人,外厅有人来闹事。”
刚刚被穆祯瑞分散注意力的众人,这丁听见外厅传来的打斗声,可见来者身手不凡,已几度将部署在外的官兵打败。
“还不快点把他赶走!”在右丞相之子和你趺媲胺5?耸拢?靥你罹趺孀庸也蛔。?夂鹊目谖遣唤你锥窦阜帧?
“来闹事的是什么人?”邱颖真高声问道。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和在座的人有怨仇,要在此时来闹事。
“不知道,众兄弟都没在城里见过他,问他什么也不答,就只顾着闯入。”来报的官兵在外厅再度传来官兵的惨叫声时,神情显得特别狼狈。
“饭桶!连个平民百姓都挡不住,朝廷养你们作啥用!”
县太爷的大骂方结束,厢房的门便被人一脚踢开。
从没见过这种事的穆祯瑞,不但不知道惧怕,还睁大了眼睛,欲努力将所有情况看个仔细,生怕这次不看再没有下次。
而负责照顾他的祝桩龄,则尽职地向前一步,以护卫你酢?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县太爷一拍桌子,威严地说;不过他的威严里,微微带着怯意。
听着刚才外头的打斗声,他还以为来人是个虎背熊腰之人;万万没想到闯入内室的,会是个眉目清秀、带点女儿气,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
苏想伊不曾理会门外官兵们的问话,更不可能埋县太爷的问话;他只顾着从坐在桌前的人里,找寻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眉目清秀的男子。
虽然他没念过书,但至少跟阁里的姑娘们学了点字,加上和苏想云吵架吵久了,也懂得些常识;这青色指的是淡些的蓝色,不是群山问的青葱色,所以绝对不是穿著绿衣服的那个人,而是他旁边那位。
他却忘了,他知道青指的是晴空之色,但没念过书的店小二怎么可能知道!
嗯,看那人身上穿的衣服极华美,还看也看得出绣工精巧,再加上那颜色货真价实是青色。太好了!就是他。
但是奇怪了,他怎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外人形容的允文允武,更看不出他有四处玩女人的本钱;是因为那方面的能力,用看的不准吗?
怪了,他是在艳阳阁长大的,什么人能玩多久可说是一看便明,而眼前这个貌似女子的家伙,怎么看都反倒是坐在他身边的男子可能远比一般人强些;而且,他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一点也不像个二十来岁的人
算了!不管了,那是他家的事,与他无关,先把人捉走要紧,人没在手上,说什么都是白搭。
苏想伊动作敏捷地用力一挥,把扑土来的官兵给摔飞出去;那官兵还没来得及惊叫,只闻被吓到的苏想伊一声尖叫,害人者倒像足了被害者,那尖叫配上他偏柔媚的脸,十足十像是受惊的女人。
“你再不报上名来,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苏想伊没理会依然在逞威风的县太爷,笔直地走上前,往穆祯瑞的方向前进。
祝桩龄发觉不对,立刻施展他苦练多年的武术,欲擒住苏想伊;没想到苏想伊天生怪力,猛力一挥把祝桩龄甩开,还小心起见地再补上一脚,以确保祝桩龄不会再起来妨碍他。
穆祯瑞光看邱颖真和众官员泛白的脸色,就能猜出眼前的少年是冲着他们其中一个来的;何况他在兰州城人生地不熟,哪会有人要来攻击他。
所以,不知道苏想伊是冲着他来的穆祯瑞,还是以手支着头,睁大眼睛等着看好戏上演。
虽然眼前的少年力量惊人,连祝桩龄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既然不是朝着自己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有什么举动也只会妨碍大家行动而已,反而不轻举妄动才是上策。
然而
“啊!”穆祯瑞仅是惊愕地叫了声,却毫不反抗地任苏想伊将他打横抱起,和同样长相柔美的苏想伊四目相望时,他亦习惯性地在自己柔美秀雅的脸上,绽开娇媚的芙蓉花。
接收到穆祯瑞的笑容,苏想伊不由得呆了下。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他是来绑人的,可不是来带他出游的,他怎么还对着他笑?还笑得这么好看,害他脸都红了,胸口还怦怦地跳个不停。真是不可原谅,竟然随时都能用笑容迷住别人,不愧是花名满天飞的“邱颖真”!
不过这“邱颖真”还真是瘦弱,抱在手上像抱被褥一样软软暖暖的;他已经不高了,没想到“邱颖真”比他还瘦小,一副瘦巴巴的样子,活像一辈子没吃饱饭一样。
见苏想伊竟捉了你跄蚂跞穑?谌私源缶***?涓?钦踉?糯拥厣吓榔穑?蛩憔退阌镁詈笠环至你惨?然刂髯印?
“大胆逆贼,还不快放人!”敢怒不敢行动的县太爷又是一句大骂,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开玩笑!眼前可是一拳就能将大内高手祝桩龄挥开的人,他哪敢走近,有几条命都不够死。
“桩龄,别!”看穿了祝桩龄欲拼命一搏的用意,穆祯瑞用他轻柔没什么力气的声音说道,唯有过于简短的句子,才让人听出他是在命令人。
闻令,祝桩龄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你蹙挂你鹦卸?d训你跏窍肴迷羧舜你肟?怀桑磕撬你趺聪蛱?蠼淮**蹩墒翘?笞畛璋?亩?影。?
穆祯瑞倒没有想太多,他仅是觉得抱着自己的并不是坏人,他虽然是如盗匪一般的闯入,但抱住他的动作却很小心,像是怕摔到他似的温柔,让反正也无力脱逃的他很是放心地任他抱着。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他还真想稍稍调整一下位置,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睡?没错,他很想睡了。
穆祯瑞稍稍地、在不引起众人注意的情况下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双眸,决定不管众人和这贼人间的事,好好地小睡片刻;相信等他醒来时,事情一定已经解决了。
如果没解决,大不了让他被阎罗王叫醒吧!反正这样也不错,他终于能知道十殿阎罗长什么样了。
自古以来,物都是以类同聚,邱颖真都可以因为懒而拒碰处子了,他怎么不可以因为懒而在此刻入睡?所以。他不顾左右的惊呼,很坚持地沉入梦乡。
“啊!他、他晕晕过去了!”
又是一声夸张的惊叫,苏想伊听到众人的话,顺势往下看,才惊见怀中的人儿双眸开得紧紧的,一副被吓到昏厥的模样。
苏想伊环视众人,由众人紧张万分的神情里,他能确知自己的确捉到正主儿了。瞧县太爷紧张的样子,八成是在担心要怎么跟右丞相交代“邱颖真”被掳的事吧!
苏想伊丝毫不知道,众人面色发白的原因,并不是无法向右丞相交代,而是没办法向皇太后交代啊!皇太后和右丞相,不用想也知道哪个骇人些。
“快来人啊!把这贼人捉住!”县太爷虽然心里着急,但一方面因为胆子小,另一方面也怕贼人伤到穆祯瑞,故不敢有任何动作;唯有嘴上不停地大叫着,希望有哪个智勇之士将他拿下。
发觉怀中人儿昏倒了,苏想伊也觉得万分惊恐。他只是想借“邱颖真”一用,可不想弄出人命啊!邱颖真可是右丞相的爱子,要是有了什么万一,他有几条命都不够赔。
何况听说邱颖真有名家指点武艺,怎么昏倒得此般快速?真是吓煞他也。
“喂!你醒醒啊!”苏想伊小小声地唤道,并微微动摇怀中人,希望能将他叫醒。
没想到他虚弱的微睁开眼后,又快速闭起,双唇蠕动了下,却没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又、又晕过去了!”
不知道是谁再度大叫,穆祯瑞只觉得那声音好吵,让他怎样也不愿意醒来面对众人。
苏想伊再度惊慌地望着怀中意识不清的人。他、他该不该把人放了?可是一万两银子耶!他怎么可能赔得起,这、这该如何是好?
“别让他把人带走,他要跑了,我们全都人头不保!”县太爷又大叫道。
这句话可比之前说的都有用多了,吓得官兵们一拥而上,生怕自己有个万一,家中老小将无以维生。
发觉事情不妙的苏想伊,没时间多加细想,便被官兵们逼到窗边;他望了望其实距离不算高的地面,再看看眼前锋利的刀剑,会选择哪一方,也是极为清楚的事。
他翻身往窗外跳下,跃下时还直觉地屈起身体,以手和胸包覆住“邱颖真”怕落地时的冲击会让“邱颖真”受到伤害。
“他跑了!他跑了!”
平安落地后,苏想伊稍稍检视了下怀中人的情况,才往前奔跑逃命去也;而楼上不知道又是哪个官员在大叫,不过这声音实在很熟,八成又是只会出一张嘴的县官吧!
一面想着些无关紧要的事,苏想伊一面飞快地跑着,转瞬间便抱着穆祯瑞消失在街道上。
当然,他还不知道,其实抱着穆祯瑞时会特别小心的他,已经陷入一种多数人皆不齿的情感里虽然他还有机会逃脱,但是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被他抱在怀中的穆祯瑞,则不知梦到什么似地浅浅笑着,在他稍嫌苍白的脸上,有着一抹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