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的告白?”
怒容潇洒地饮尽杯里的酒,然后把玩起来。 “我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如何?”
“就这样?”她讽刺的笑着“你怎么不说我们干脆打个赌算了,输的人就得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你敢吗?”
“没必要。”她可没笨到明知是陷阱还往里头跳。
他隔着透明的酒杯打量着她,颊边浮出了抹令人看得直发毛的冷笑。“从小到大,你的周围似乎总是围满了不少的朋友。”
佟织谦发现他说的是肯定句而非问句。
“那又如何?”她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何在。
怒容将身体微倾向前,两只搁在桌面上的手轻松的搭了个三角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气愤的靠在椅背上怒视着他。“是。”
他点了点头,享受着她的愤怒。“从小时候起,你就因为讨人喜欢的长相博得不少亲人的疼爱,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你,而且不仅为你有张可爱的脸,也因为你嘴甜,让每个人几乎是把你捧在手掌心上宝贝着。”
佟织谦交握起双手,冷静的看着他。“这是你猜的,还是你打听出来的?”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怒反笑。“看来,你对我的一切还真是了若指掌,凭你这么好的身手及记忆力,你怎么不干脆去当个专门探人隐私的侦探算了!”
她话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怒容再度浮出那抹几乎令她招架不住的迷人笑容。“把酒喝下去。”
“喝酒?”她差点失笑的看着他“我酒力不好,一点酒也沾不得,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出洋相。”
“无所谓,反正这里没有别人。”
可是有你!她差点冲口而出。
“我不会喝酒。”事实上,她是不想让他看到酒醉后的她,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洋相尽出不打紧,只怕连八百年前的糗事也会搬出来讲,要是他借此机会乘机套她的话,那她所有的伪装不是全白费了!
他摊摊手,不强迫她,继续玩着诱君入瓮的把戏。“长大后,你慢慢的有了追求者,随着岁月的增长,你益加美丽可人,所有见到你的人几乎都会对你出众的外貌着迷而无法自拔;但美丽却也因此替你惹来了不少的麻烦,所以,你选择了伪装。”
直到现在,佟织谦才真正弄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那些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她怒火狂炽。
天!他居然一步步的设下陷阱让她往里头跳?她愤怒的紧咬着下唇,盛怒中的她根本忘了自己手里拿的是酒,拿起杯子便一仰而尽
辛辣的感觉呛得她咳个不停。
“你没事吧!”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讥笑。
怒容状似无辜的耸了耸肩,再度为自己添了杯酒,然后优闲地欣赏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你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该死的,她已经觉得头昏眼花了。
“心虚的感觉。”
“闭上你那张该死的嘴。”她摇摇晃晃的起身用手指着他咒骂。“你懂什么?不懂就不该妄下断语。”
他轻啜了口酒,对着正指着他身旁的椅子破口大骂的佟织谦感到好笑。“我在这里。”她说得没错,她的确一点酒也沾不得。
“你少岔开话题,你分明是借故想让我掉人你所设好的陷阱里头,不对吗?”她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兀自对着空荡荡的座位咒骂。
“为什么要将自己藏起来?”
“藏起来?”她打了个嗝,意识已呈半昏迷状态。“我哪有将自己藏起来?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我指的是”他突然出其不意的凑到她面前“你的脸。”
“我的脸?”她醉得只能呆呆的重复他的话,然后皱起了眉,好像有个多欠的难题在困扰着她似的“我不懂。”
“哦!你懂的。”
他突然伸手碰了她的嘴角一下,佟织谦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
她可真的是迷惑极了。 “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懂。”一股昏眩感袭来,她连忙抓住他,才不至于倒下去。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怒容脸上泛起一抹比恶魔还要邪恶的笑。“这个。”
“那个是什么?”
佟织谦拼命想张大眼睛看清楚,但无论如何的努力,她的眼睛就是张不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手里拿了个同苍蝇般大小的黑点。
他出奇温柔的摘下她鼻梁上那副超大黑框眼镜,微笑着。“你的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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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全不是真的。
十分钟前自餐桌前摇摇摆摆的走入房间浴室里的佟织谦,此刻正任由着莲蓬头内大量的水冲打在她身上。
她懊恼的用手覆住脸,不敢相信就在几分钟前,她毁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伪装。
她关掉莲蓬头,浑身湿透的走到镜子前,望着镜子里那张天仙般的脸。
她的假面具掉了!
该死的!她懊悔的扯着头发,暗骂自己的愚蠢。
不!她急切的甩着头。这一切不能怪她,要不是外头那个浑球杀手故意设计了这个陷阱,她根本不会在他面前泄底。
她万万也想不到那家伙竟会卑鄙到这种地步,以互相坦诚为名,行拐骗计诱之实,而最该死的是,他几乎知道她的全部事情,她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湿黏的衣裳让她打了个喷嚏。
她连忙快速的脱去令她冷得直打颤的衣服,扭开莲蓬头,挤了点香精在手上搓揉着,然后用力的清洗着身体。
都怪那杯肇事的酒!
那混蛋一定算准了她清醒时绝不会说实话。所以故意倒了杯酒给她,让她出其不意的喝了下去。
一想到他那张带着胜利笑容的表情,她就气恼不已。
他是在向她宣战,显示他的足智多谋吗?她气得浑身发抖。
或许她根本不应该答应婆婆走这趟阿拉伯的,她的秘密愈少人知道愈好,但现在该死的是,外面那个混蛋已经知道了。
她仰起头让水冲击她发上的泡沫,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经过这几日来的相处。她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确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不!她更正自己,正确来说,他根本孤僻冷做得要命!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可以说不到十句话,要不是有时候她受不了太久的静默而主动开口,她敢打赌他绝对可以一整天不说话。
世界上竟有这样闷的人!
同时,他的心思也同样深沉得令人猜不透。
她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什么?相处了几天,除了看出他原本对她的敌意变深之外,他防她也像在防个小人。
一想到此她心里就有气。
他永远可以轻易的从她身上得到所有他想知道的,但每当她试着进一步试探他时,他不是死不说话,就是瞪着一双可怕的黑眸,瞅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样的人有能让她对他产生好感的魔力吗?
佟织谦倏地抽动了一下。
难道她对他
不行!她飞快的摇晃着头,强迫自己用去这个骇人的念头。纵使他再如何的迷人,纵使他再如何的性感,他终究是个杀手。
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动情呢?
她不能呀!
她用力的搓洗着身体,拒绝再想下去,她仰起头由着温热的水珠冲打着她的脸,同时希望能洗掉那流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昂藏身形。
突地,身后传来的声响让她猛地转过身去。
伫立在眼前的高大人影让她吓得忘了要反应,待她回过神来,连忙抽起一旁的浴巾围在身前。
“你怎么可以进来?”
在她惊讶的同时,怒容也乘机将她张美得可思义的绝俗容颜尽收眼底。
他忘情的伸手探了探她挂着水珠的天仙小脸然后勾起了抹性感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