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气氛,在拓跋人焰走进皇宫时蔓延开来。
皇帝不敢直视拓跋人焰,太后则被押往东宫和她的孙子关在一起,朝廷众臣皆畏惧的看着拓跋人焰,看着那一头刺眼的赤红色长发,还有那如青空的眼瞳,似乎写满了他的愤怒。
“我给你三天的期限,三天之内,若你还无法把我的逍遥邪颜交出来,我就一刀杀了你!还有,如果你再告诉我逍遥邪颜已经死了,我就拿你去祭他!”拓跋人焰有如负伤的狂狮在怒吼、咆哮,让皇帝吓得连话也答不好。
此时,外头士兵突然大叫:“逍遥将军”
闻言,拓跋人焰冲向殿外,在他眼前的人正是逍遥邪颜。
那黑色的长发散在脑后,随风扬起的黑发,是拓跋人焰最爱的一头长发、如绢丝般的长发。
黑色的双眸炯炯有神,就像一泓深潭,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瞳,却无法从中看出他的任何想法。
黑色的长袍裹着他,让纤瘦的他更显瘦弱。
“邪颜!”
拓跋人焰生怕逍遥邪颜又会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拥住逍遥邪颜。
“好久不见焰。”逍遥邪颜只是静静的让他拥着。
“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拓跋人焰语气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和关怀。
“我们到里头谈吧!”逍遥邪颜试着从拓跋人焰的怀里挣脱,但拓跋人焰却仍紧抱住他。
“我不让你走!”话落,天空竟突然下起滂沱大雨“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拓跋人焰未等他说完,就拉着他的手离开了空旷的前场,来到了一座寝宫。
“你的脸色好难看,怎么了吗?”拓跋人焰拿起一旁的衣巾,轻轻擦拭着逍遥邪颜身上的水滴。
“我不想瞒你”拓跋人焰发现逍遥邪颜在说话的时候,声音略微颤抖,脸色也是一片苍白。
“不想瞒我就告诉我啊!”拓跋人焰吻了吻逍遥邪颜冰冷无血色的脸颊,再轻啄了一下有点发紫的唇,也是一样冰凉。
“你知道我体内有蛊吗?”逍遥邪颜看着拓跋人焰湛蓝的眼眸说着。
“听白狐说过,那个狗皇帝也说你中了夺命蛊。”
逍遥邪颜故作轻松地笑说:“我体内有两种蛊,还有一种极烈的毒药,三毒若是齐发,我一定会死,现在夺命蛊和毒药已经中和了,而阴阳蛊却吸收了它们的毒性。”
“那么”
拓跋人焰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我要回山上去让师父替我医治,也许很快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我只是想要来看看你,和你说说话。”
拓跋人焰攫住他的身子,用唇封住逍遥邪颜的嘴。他拉下逍遥邪颜的黑袍,发现他的颈上和胸口满是瘀伤,手上也有刀痕。拓跋人焰轻轻吻过这些伤痕,他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逍遥邪颜。
“你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拓跋人焰又吻过手腕上的刀痕。
“这些伤,是因为放毒才有的,惟有这样才能延缓蛊毒发作,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够撑到这里。”
逍遥邪颜拉起一旁的黑袍,正要套上时,却被拓跋人焰阻止。
“让我仔细看看你。”
拓跋人焰吻着逍遥邪颜的耳廓,勉强地点点头,让拓跋人焰吻着自己的颈子。
拓跋人焰随即发现他雪白的颈子上有着极淡的刀痕。
“这个痕迹是怎么来的?”拓跋人焰小心翼翼的轻吻刀痕,好像它还会流血。
“不知道很久以前的伤了记不得了”逍遥邪颜被拓跋人焰的吻吻得心醉神迷,整个人都热呼呼的。
“你好热,全身上下都好热”拓跋人焰又覆上逍遥邪颜的唇,温柔的占有,在他眼中,逍遥邪颜就和水晶一样易碎。
“不都是你害的吗?”逍遥邪颜瞪了拓跋人焰一眼,再拿起一旁的黑袍套上。
拓跋人焰只是笑了笑,再啄了下逍遥邪颜的唇。
“不闹你了!”拓跋人焰拉起逍遥邪颜“我陪你回去。”
逍遥邪颜不敢相信他听到的,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拓跋人焰将嘴贴在逍遥邪颜的耳边,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逍遥邪颜愣住了,他说什么?他说要放弃王位,要和他到天涯海角,要陪他一辈子,要陪他白头到老?
“你一定很讶异吧?”拓跋人焰温柔地执起逍遥邪颜的手。“但是就是你了!从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深深陷在你的笑容中,那像晨曦一样的笑容;你的灵魂,纯洁得让我心动,让我无法不抛弃一切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逍遥邪颜的脸颊不禁滑下了两行泪水。“我值得你这样爱我吗?”
“你知道吗?”拓跋人焰吻去他脸上的泪。“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逍遥邪颜,却可以有无数个征服中原的机会。是我自己一直不能够满足现状,还害族里的年轻人都战死了,我这样一个自私的人,不配当伽罗族的王,我打算向狗皇帝要一块西边比较靠近水源的地,你我以后就在那里度过余生,你觉得这样可好?”
逍遥邪颜说不出话来,只能猛点头。
“我不懂怎么样哄人开心,但是我还知道,我可以照顾你——”逍遥邪颜捂住拓跋人焰的嘴,不要他再说下去。
“焰”逍遥邪颜转过头看着拓跋人焰。“可我如果治好了蛊,武功还是会全失,我以后恐怕连斧头都没有办法拿了。”
拓跋人焰只是微笑说着:“这不是很好吗?我打猎捕鱼、下田耕作,而你留在家里操持家务。”
“不要把我当女人!”逍遥邪颜瞪了拓跋人焰一眼。
拓跋人焰还是微笑说着:“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被爱、被呵护,男人一样可以,你不用如此辛苦,我会照顾你的,因为我爱你。”
逍遥邪颜没有想到这个冷酷的伽罗王竟会那么直接的说爱他,但是他自己呢?他是爱他的吗?他会不会只是一时意乱情迷?
可是都那么久了,八年来,哪一天他不是在想他。可想念就是爱吗?他是不是像人焰一样,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深深地爱上了他?
不知道这种爱情总让人觉得如履薄冰
“你真的不在乎我拖累你?”逍遥邪颜有点担心的问着拓跋人焰。
“我?”拓跋人焰吻住了逍遥邪颜“我不在乎你拖累我,因为你是我最甜蜜的负担!”
逍遥邪颜愣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就是我们赶紧回去治你的蛊吧!”
“嗯。”? ? ?
拓跋人焰不愿意让逍遥邪颜自己骑马,于是让逍遥邪颜坐在他前面,而逍遥邪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头和胸口竟开始疼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就要晕死过去。
“你还好吧?要不要停下来歇息一会儿?”拓跋人焰停下了马,他们才离开都城没有多久。
“不用了,我们赶紧赶路,越快越好,我想我应该还可以撑到山脚,快点走吧!”逍遥邪颜硬是将疼痛忍下来。
拓跋人焰看着他,说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
“你说的孤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想要陪我一起死吧?”突地,逍遥邪颜喉咙窜上一阵腥甜,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赤兔马的颈子。
“邪颜,你吐了好多血!”拓跋人焰拿起身上的衣服擦拭着他唇边的血渍。
逍遥邪颜摇摇头,要他别擦了。“如果你再不赶路,我就撑不到治疗的时候了,你快点赶路,快!”
拓跋人焰心疼地看着逍遥邪颜,但还是听从他的话,催促着赤兔马向前奔驰。
逍遥邪颜没有再说话,一路上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一会儿睡去、一会儿又醒来。拓跋人焰不敢耽搁,他怕再也见不到逍遥邪颜对他笑。
他看了看四周的山,哪一座才是逍遥邪颜说的山啊?
“年轻人,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叫玉姑的人呀?”玉姑出现在他的面前。
“姑娘,你知道玉姑住哪儿吗?”拓跋人焰恭敬地问着。
“我知道,这个是她的徒弟逍遥邪颜,对吧?”玉姑笑了笑,看着已半昏迷的逍遥邪颜。
“姑娘可否带路?”拓跋人焰下了马,小心翼翼地抱着逍遥邪颜。
“当然了。”玉姑带领拓跋人焰来到她的住所。
? ? ?
当逍遥邪颜再度睁开眼,已经看见玉姑站在他的面前,而拓跋人焰正和她在低声说着什么。
“师父”逍遥邪颜轻唤了一声,玉姑马上撇下拓跋人焰,到床畔看着逍遥邪颜,随即拿了根针扎在逍遥邪颜的背上。
“邪颜,接下来会很痛苦,你要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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