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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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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她的那一双手背是那么地光滑,没有丝毫的疤痕,她才清醒过来。是不是她无畏师叔充满疤痕的手背。

    然而,他的搓柔是那么地充满怜爱与亲切,她好奇地望向他戴着面具的脸,却愕然地发现了,在他面具之下,竟然流出了两行清泪。

    “你”她讶异地抚上了他的面具,轻缓地脱口而出“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她眼中有渴望与殷切。

    可是,独孤无畏一听这话,像是被什么电到似的立即放开她的手,匆忙地站起来,转过身背着她,沙哑地说:“很晚了,你该睡了。”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回他的房间去。

    这一夜,梅颂恩辗转难眠。她的脑海里,一直回想起当年她与独孤无畏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从来都不清楚自己对独孤无畏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或许错纵复杂、也或许简单直接,但唯一肯定的是,独孤无畏是此生可以陪她走遍天涯的唯一人选那元寄恨呢?她依然无言以对。

    隔天,独孤无畏就不见了!

    害得梅颂恩让梅步樵骂得狗血淋头,直说是她那天出言不逊,把人家给气跑了。而她也觉得忐忑难安,她知道,他那一天并没有生她的气,那他为何不告而别?为了这件事,梅颂恩也闷了好几天,直到,七天过后的一个夜里,她才又再重新见到独孤无畏

    “是你!”她半夜让敲门声给催醒了,一开门,却发现是独孤无畏站在门口。

    “快!快跟我走!”他拉着她,不由分说地就往外冲。

    “你去哪里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边跑边问。

    “元寄恨明天一早就要被绑赴刑场斩首了他爹真是大义灭亲,连唯一的儿子都不放过!”原来,这就是他失踪几天的原因,他替她下山去找元寄恨的下落。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这这不可能啊!”她一听,手脚顿时冰冷。

    “是真的,我本来是想去探探他的下落,结果,打听之下才知道他拒绝了他爹的要求,宁可自己扛起庇护乱党的责任,接受国法的制裁。”

    “他爹要求他什么?”

    “钦烈王要他假意上山来找你,再乘机把你爹擒回去,让他将功赎罪!”独孤无畏也深深地为元寄恨的深情而感佩。 “我潜进牢里想把他救出来,但是,他不肯,他说他背叛了朝廷、也背叛了他爹,他理应如此”

    “他”她差一点瘫坐在地,扶着一旁的树干,觉得就要窒息了。

    “只有你能救他了。”独孤无畏严肃地扳过她的身子,认真地对她说:“丫头,只有你的爱才能救他出重围,他是爱你的,不要让他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不见。”

    把一颗心含在喉咙间,梅颂恩骑着马,飞也似地驰骋在暗夜的草原。一把灼热的火,在她的胸口燃烧得正猛烈,她不知道,他竟然会为了她,连赔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悔,迎面的风如针刺一般直扑她的脸,也扎入了她的心扉。

    在天刚破晓的刑场里,结着霜的行刑台,冻得让人备觉凄凉。

    元寄恨一身单薄的白衣,背上背着一枝斩牌,就这么面无表情地跪在行刑台上。一个月的囚禁,让他憔悴不堪,凹陷的双眼、苍白的脸色、还有他长满下巴的胡碴,让原本一位俊俏尊贵的小王爷,变成了死囚般狼狈不堪。

    “咚咚咚”行刑的鼓声已然响了起来,元寄恨眼一闭,希望能在最后的关头,将梅颂恩那美丽的身影,牢牢地嵌入他的心坎。

    “行刑!”钦烈王忍痛地扔下了桌上的令牌。

    刽子手缓缓举起了手上的那柄大刀,折射着太阳光的金光一闪,跟看着就这么对准人头处落了下来。

    “眶琅”突然,一把银杵及时射了过来,打掉了大刀,引起了一阵哗然。

    “是你?”元寄恨一睁眼就看见梅颂恩不知从哪儿跃了下来,蹬地一声,就站上了行刑台,涮涮两下他身上的绳索应声掉落了。

    “没错!是我,我来救你了。快走,”她嚷嚷道。

    “不,你快走,我犯了国法,是应该接受制裁的。”他不想让他爹受牵连。

    “你忘了你曾说过什么吗?你说在任何的情况下你都不会舍下我一个人走的,难道你是随便说说的?”

    “不!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我不能走!反正,你也不爱我,你不必为我冒险,你快走,我已决定扛起所有的罪过。”

    “原来你就是为了这个女孩,才会作出叛国叛家的行为?”突然,在一旁观看的钦烈王恍然大悟地看着梅颂恩。“她是梅步樵的女儿是不是?你竟为了一个死对头的女儿,连命都不要了?来啊!给我抓起来”

    “你走是不走?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咦?你不是要上门向我父亲提亲吗?我还在等你呢!”不得已,她只好这么说了。

    “颂恩?你”果然,这强心剂一打,元寄恨立刻拉起她往旁一蹬,跃上了一旁的马背,呼啸而去。

    “来啊!给我迫”钦烈王口中虽这么说着,但,谁都没注意到他脸上的欣慰。

    “颂恩”突然,在山脚的一边,白蝶衣、梅步樵与独孤无畏等了两人,全都等在那儿。“先带他回山庄,追兵就交给咱们了”

    于是,一匹白马、一对佳人,就这么奔驰在清晨的山边。

    “你傻了,你好傻、好傻啊!”梅颂恩下了马,话才一说出口,泪就滚下了眼眶。

    “我不傻,我只是爱你罢了。”元寄恨也落下泪来,却笑着抚着她的脸。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你叫我怎么过意得去呢?”她仰望着他,眼底全是泪。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瞪大了双眼,脸上交织着悲喜交集的神情。

    “我想了想,这世上除了无畏师叔之外,只有你对我最好了,你为了我,连国、连家都没有了。”

    “我不要你同情我,也不要你报答我,我要你的爱、你的心。”他执着的说。

    “我无法像爱无畏师叔那样爱你;但是,我愿意一试,不知道你肯不肯。”反正她已让他的爱逼得无路可退。

    “肯、我当然肯了,我的颂恩,我愿意花一辈子的时间,等你爱上我!”他抱紧她,激动得泪流满面。

    缤纷的雪花,开始飘落在山林间,细细白白的雪片,像是上天的祝福,要元寄恨代替独孤无畏,用他深似大海的情愫,抚慰梅颂恩受伤的心扉,也让独孤无畏能真正安心地重新流浪在人世间。

    在腊梅飘香的季节里,银灿山庄里外全都忙成一片。红色的帐幔、红色的贺联、还有红色的炮烛,映着满园的白梅,热闹滚滚中,是种属于梅颂恩般的高贵。

    今天是梅颂恩与元寄恨成亲的大好日子。在经过了一场风雨之后,梅氏夫妇都被元寄恨的深情打动,终于答应了他的求亲。

    “樵哥,你当年好像也没对我这样子喔!”白蝶衣故作吃醋地闹着。

    “有啊!天地良心,我对你可也是坚真不移。”梅步樵赶忙举起手发誓。

    “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你是对姊姊才如此吧?”她指的是白姬冰。

    “哦那是开始,后来、后来我就对你一心一意啊!”他已满头大汗了。

    “是吗?我记得,后来好像还有个于桑德喔”

    “哎呀!老婆,你饶了我行不行?我去看看外面怎样了。”招架不住的梅步樵,只有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唉!嫁个女儿,还得被翻一次旧帐,他是招谁惹谁了啊?

    这—头.忙着布置礼堂;那一头,刚才刚翻完旧帐;人来人往,忽里忽外,谁都没发现,平常最爱喳呼的梅蕙兰不见了。

    穿上了最美的一套橘黄色纱衣,梅蕙兰还是把头发盘成左右两个髻,再系上元寄恨送给她的七彩缎带流苏,她要在今日将她最美的身影,烙进她元哥哥的心底。纵然她不是新娘子,但,那却是她爱他最后一次的证明。

    她抿上了最后一道的唇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摆出笑意后,这才端起她花了一晚才熬好的红豆汤,徐徐地朝着元寄恨的房里走去。

    “叩叩”她敲着门,却也敲痛了自己的心。

    “蕙兰,哇,你今天好美丽啊!”人逢喜事精神爽,元寄恨满脸春风的夸道。?

    “怎么?开始后悔了吗?”梅蕙兰似俏皮、似认真地再问一句。

    “你这丫头,咦?你手里拿这个是什么东西啊?”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红豆汤啊!我特地为你熬的。里头有红豆、冰糖、祝福、眼泪、还有我的心”她端起汤递上他的手里,而嘴里的嘟嚷声,愈来愈细。

    “这是什么习俗呀?不过,很好喝。”他笑着喝着红豆汤。

    他的神情、他的姿态让梅蕙兰的泪偷偷地掉下了一滴又一滴。她急忙抹去泪,又是一副盈盈笑意的模样。

    “元哥哥,你今日成婚之后,就要跟姊姊回白琉居了,而我,也打算去四处行医,日后若要相见,恐怕不容易了”梅蕙兰那双明眸大眼,怔怔地望者元寄恨,她不想将心事永远藏在心底,爱一个人不是罪过,她有权利让他知情。“元哥哥,蕙兰想念一首词送。给你,就当作是我们相识一场的纪念。”她没等元寄恨\的回应,就豁出去地念着宋代诗人的一阙“相思念”:

    吴山清,越山清。两岸青山相对迎,争忍有离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你这小鬼!这是情人送别的诗词,不适合此时此地”他话一出口,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元哥哥,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她一副认真的表情。

    “什么事?”

    “我知道你很爱姊姊,不过,说真格的,我比较适合你。”梅蕙兰说。

    元寄恨回她一副失笑的表情“如果没有正经事,我可要去拜堂了哟!”他拉了拉身上的彩球,一心只想着他的新娘子。

    “好啦、好啦!最后一个问题”梅蕙兰急忙地拉住他,问道:“元哥哥,你以后会不会娶妾啊?”她想先抢好位置。

    “梅蕙兰,你想害我被颂恩剥皮啊?胡言乱语”他瞪了她一眼,再拍拍她的头,推着她,就这么朝着大厅走去。

    虽然,他一直都把梅蕙兰的话当成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但不知怎地,他心底突然觉得酸酸涩涩的,瞄了眼身旁娇小的她,他试着不去理会心底无来由的叹息是为何因。

    大厅里,一切早已就绪。梅步樵与妻子白蝶衣,双双笑坐在大喜字下的一双龙风椅上,等着新郎与新娘的拜堂仪式。

    一身凤冠霞披,梅颂恩徐徐地让人扶进了大厅。生平第一次,她如此地温柔纤细,藏起了她巾帼英雄的豪气,换成万般温婉的蛾眉风情,踩着足下的幸福步履,她即将在这一刻将自己的一生交到他的手里。

    她有些紧张,心跳得也很急。还好有那一帘红色头巾,将她的羞怯掩饰得宜。

    她慢慢地走向大厅,每一次的莲步轻移,都让元寄恨停了呼吸。他多想直接就抱她进洞房,不管这些繁文褥节的礼仪!

    “一拜天地”拜堂仪式正式开始。

    可那一声“一拜天地”顿时将梅蕙兰的心震了一下,她一闭眼,深呼吸,怕自己会崩溃得喊出声音。

    “二拜高堂”声音又起。

    梅蕙兰鼓起勇气往新人的方向望去,她看见了元寄恨眼光中的星星,她又深呼吸一次,盈眶的泪珠,却是为他的快乐而欢喜。

    “夫妻交拜”

    幸福的钟声已然敲起。梅蕙兰的心却也在灰烬中飞去。

    “慢着”突然,门外有个响亮的女人声音响起。

    就在大家错愕地往外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蒙古皇族衣裳的妇女,脸上戴了顶冠子与面纱,急匆匆地奔进了大厅

    “娘?”元寄恨一眼就认出她的身影。

    梅颂恩则惊讶地把头巾掀起。

    “儿子,这桩婚事我不允许!你不能娶她,万万不能!”这妇女的语气相当坚定。

    “娘,是爹派您来阻止的吧?请恕孩儿不孝,待今日成亲一过,孩儿自然会向母亲请求宽恕。”元寄恨也是钢铁般的坚定。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儿子,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嗯,亲家母!”梅步樵出声了。“我知道,你们是碍于蒙古王族的关系,才不准令郎与小女成亲,可是这关系到他们两人的幸福啊!”“你以为我是这么不通情理吗?我不准是因为因为”她仿佛难以启齿。

    “因为什么?”梅步樵急着问清楚。

    “因为他是你梅步樵的儿子!”她终于说出口了,还用力地扯下自己的面纱,露出她的本来面目。

    “于桑德?”梅步樵与白蝶衣同时跳了起来。

    “什么?你是我爹的”一股冰冷的感受,从梅颂恩的脚底板窜上心口。

    “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我是爹的儿子啊!我不可能是寄恨压根都不信,他只觉得眼前是一场荒谬的恶作剧而已。

    “于桑德!”梅步樵一脸的绿,他不敢看身旁的自蝶衣,连口齿都不清。

    “叫我元夫人,在十年前,我就已经嫁给了寄恨他爹了。”于桑德虽然极不愿意将往事重新翻起,但是,为了不铸成大错,她也只好一五一时地,将所的事情对大家一一说明。

    原来,多年前她为了救梅步樵的伤势,而用自己的处女之身来替他疗伤解毒。为此,她被除去紫玉庐的掌门之职,还依教规被绑上海船,准备送回去接受惩处。不料,船在中途突然爆炸起火,她让火花扫进了海里,飘了好久好久,才让一艘经过的船只救起,而那艘船的主人,便是钦烈王。

    而后,钦烈王对她百般呵护,甚至,在得知她怀有身孕后,还愿意娶她为妻,让她当上王妃,享尽所有的荣华富贵。就因为如此,她始终没有告诉元寄恨他真实的身世,因为,钦烈王早视他如己出,对他们母子皆有恩。

    要不是那一日钦烈王含着泪告诉她,他终于放走了儿子,还知道他将娶梅家的姑娘当媳妇之事,她才惊觉事态的严重,日夜兼程地从大都赶来此地,及时阻止这桩憾事发生。

    “不!这不是真的!娘,告诉我,这绝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元寄恨握紧拳头,狂乱地喊出了声,这是个残忍的玩笑,就在他要美梦成真之时,却告诉他梅颂恩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永远都不能结合?

    “是真的!我也不想你痛苦,可是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啊!”于德桑哭着,以身为母亲的不忍,来告诉元寄恨这样残酷的结果。

    “他、他真是我儿子?”梅步樵又惊又难过,不禁老泪纵横。

    “樵哥,当年的事,我可以作证。”白蝶衣说话了“于姑娘为你疗伤之时,我正在外头把风。”

    “娘!你还负责把风?”梅家两兄弟叫了起来,他们简直无法置信。

    “儿子,娘对不起你,你要娘怎么做呢?”于桑德

    担心元寄恨会因而崩溃。

    “还能怎么做呢?我们是兄妹还能怎样呢?天哪!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他仰起头,发出着他心底最深的怒吼。他元寄恨一生最爱的女子,竟然在一瞬间成了他的妹妹,教他情何以堪?教他如何接受?

    “怎么会这样?”在一旁早以乱了心的梅颂恩,不断地喃喃自语着。拿在手上的头巾,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姊、姊你怎么了?”梅蕙兰发现了她脸上的苍白样,上前想扶她。

    不过,梅颂恩却甩开她的手,她想甩开所有的事物,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去隐藏。于是,她颠着步伐,带着绝望的神情,一身凤冠霞披地就往门外冲去。

    原来,在上天的作弄下,她这一生都注定要被人 遗弃。在她终于找到一个温暖的臂弯,可以让她安稳地靠进去时,上天却连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给不起 ,在她挣扎好久,决定交付真心后,又给了她这样的结 局!梅颂恩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该如何回报元寄恨的深情?今后还有谁可以抚 慰她的心?纷乱的思绪,随着她奔跑在回廊里,她知 道最伤心的人绝不是她,她只是累了,累得无力跟这老天抗议

    “恩儿,小心哪里!”耳边还传来父母的呼喊声音,但,她只是低头往前冲去,恍惚中,她发现,眼前好似有根红色柱子正挡在她的面前,像是嘲笑着她汪定被遗落在人世间里

    砰地一声!在大家的尖叫声中,她就这样一头撞 上了弯角的石柱,发出了一声巨响,整个人就这么滚落在阶前

    “颂恩、颂恩。”

    元寄恨的狂呼呐喊在她的耳边逐渐远去。她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在她昏迷前,她好想告诉他说:“寄恨,我还是辜负你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她就任着自己的灵魂,在一片黑暗中飘飘荡荡。反正,她爱的人与爱她的人,同样都会走,她还能怎么说?

    “大夫,她要不要紧啊?”白蝶衣与梅步樵等人,全守在一旁着急地问。

    “她伤得很重啊!尤其是脑子,在她没醒来之前,我也不敢确定她究竟会怎样”大失一副不乐观的神态, 让所有的人都很担忧。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终于,在她昏迷了七天之后,她强韧的生命力还是把她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不过,就在大家松了一口气之余,却愕然地发现,梅颂恩竟然失明了!

    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只有黑压压地一片,这个残酷的事实,更把向来高傲的她,推进了无底深渊中。至此,她整个人就成了死灰一般,绝望了、心死了,眼瞎了,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而元寄恨又何尝不是如此?当事实真相揭晓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在瞬间中已烧成灰烬了。当他看见梅颂恩发生的一连串意外,他内心早已痛得失去了痛的感受。他只是日日夜夜地守在她的房门口,一动也不动地让满天的大雪覆上他心底的寒冬他多希望这小过是一场噩梦啊!

    在她醒后的第三天夜里,元寄恨终于决定离去了。他要从此浪迹天涯、飘泊独行,他会将对她的爱,永 远埋在心底,终身为她不娶!

    “吱”他悄悄地开了门,想在离去前,再次将她看人心底。 ’

    “颂恩,我的颂恩哪!今生我们是无缘再聚了。”他满布红丝的眼眸早已流不出泪。他俯下身,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脸,心不禁抽搐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轻抚她的发丝,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给她这样的爱抚!他们已不是情侣而是兄妹了。就这样,他缩回了那只频频发颤的手,忍住了嚎啕大哭的冲动,转身就想走出门口

    “是你吗?”梅颂恩早就有感受了。她唤住他,语气中尽是悲切。

    “是我”他重新走回她的床边,却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吗?”她懂他的。

    “是的,我要走了,你自己要保重。”

    “你能去哪儿呢?你不也跟我一样,无路可退?”她表情疲倦而呆滞地说着。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呢?这是命,我们只能认命”他激动地说着。

    “认命?”她凄风苦雨地笑了起来。

    元寄恨再也待不下去,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却又不能在她的面前喊出痛意。于是,他悄然地站起身,打算就此离去。

    “寄恨,”梅颂恩喊住他,对他说:“我相信这世上会有另一个女孩更适合你的。”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挨近她,俯下腰捧起她的脸,却一个不小心让自己不自觉流下的泪,滴上她的脸颊。终于,他吻了她,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烙下“后会无期”的心伤。而他想吻的是她那诱人的唇瓣,可是,他不能!他早就失去了这样的权利,只剩这样不痛不痒的吻,来啃噬他的心房

    在一片死寂的默然中,元寄恨带着一身的哀伤,走出了房门,也让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走出他的生命。踉跄的他,望向远处的山林,天涯海角,没有了她,哪里都一样孤寂。他让自己消失在暗夜里,他要消失得连自己都找不到自己

    而梅颂恩也与他心有灵犀,她靠在床边,再次回忆起当年独孤无畏也这样走出她的生命的景象,十年前、十年后,她一样无言以对,只有泪又从眼角滑了下去碎了一地,而这竟是她最后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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