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执意地伸着手,她到底是拗不过,终于还是下车来。四周都是参天的树木,拱围着一幢西洋式的建筑。疏疏密密的路灯与庭灯,只显得庭院深深。
他说:“有样礼物送给你。”依旧携了她的手,顺着甬石小径往庭院深处走。她好似做梦一般,磕磕绊绊跟他走进另一重院落,只听他说:“开灯。”瞬时华灯大放,她倒吸了一口气。
竟是一望无际的碧荷,两岸的灯像明珠成串,一直延伸开去。灯光辉映下,微风过处只见翠叶翻飞,婷婷如盖。时值深秋,这里的莲花却开得恬静逸美,挨挨挤挤的粉色花盏,似琉璃玉碗盛波流光,又似浴月美人凌波而立,这情景如梦似幻,直看得她痴了一般。
他微笑,“好看吗?这里引了温泉水,所以十月间还有这样的美景。”
她微微笑着,颊上浅浅梨涡忽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西风吹过芙蓉,露出疏疏密密的花蕊。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好看。”
他轻轻一笑,停了一停,问:“你叫什么名字?”
荷的香气似有若无,荷塘里缭绕着淡淡的水烟,一切恍若幻境。她低下头去,“任素素。”
他低声念道:“素素素衣素心,这名字极好。”她抬眼看他正瞧着自己,只觉得面上微微一红,又缓缓垂下头去。那灯光下只见凉风吹来,她颈间的碎发轻轻拂动,越发显得肤如凝脂。他不由问:“为什么不笑了?你笑起来很好看。”素素听他这样说,心里不知为何害怕起来,只是垂首无语。他伸手轻轻抬起她的脸,说道:“名花倾国两相欢,嗯这诗虽然是旧喻,可是这芙蓉与你,正是两相辉映。素素,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她仓促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三公子,我”他却猝然吻上来,她只觉得呼吸一窒,唇上的温暖似乎能夺去一切思维,只剩下惊恐的空白。她挣扎起来,他的手臂如铁箍一般,她慌乱里扬手抓在他脸上,他“呀”了一声,吃痛之下终于放开手。
她又惊又怕,一双眼里满是慌乱。他用手按一按伤处,她只听到自己浅促的呼吸,一颗心像是要跳出来了。他只是沉默着,过了片刻方微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样令人讨厌。”
她吃力地呼吸着,背心里的衣裳汗湿了,夜风吹来瑟瑟生寒。她说:“我要回家。”慕容清峄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好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到了车上,她才发现额头上都是涔涔的冷汗。手腕上让他捏出两道红痕,她心里隐隐只是后怕。只见车窗外的灯明灭忽闪划过视线,仿佛流星转瞬即逝,又仿佛夏日里的萤火,乍现乍隐。她腕上只是隐约地痛,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是越来越清晰。
上午十点钟,官邸里才渐渐见到用人走动。游泳池边的菊花开得正好,特意搭了花架子摆放,只见一片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花开得繁乱如锦,朝阳的光线照出淡淡的金色,映在花上似成了一匹五色流溢的瀑布,分外好看。早餐台就摆在花架前,早餐照例都是西餐厨子的差事。三个人用餐,偶尔听见刀叉轻轻地一碰,重归沉寂,安静得连院落那头喷泉哗哗的吐水声都清晰可闻。正在这时候,走廊上遥遥传来皮鞋走路的声音。李柏则抬起头来,还没看到人,那脚步声走到拐角处,却听不见了,想必是从后门进宅子里去了。他不由面露微笑,对身旁的妻子说:“准是老三回来了。”锦瑞放下刀叉,端起咖啡浅尝一口,才说道:“母亲,你也不管管老三,由着他身边的人纵着他乱来。瞧他这偷偷摸摸的样子,要是叫父亲看到,准又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