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井泽转而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男人五官立体,轮廓深邃,若不是西方人也有混到西方血统吧!
“喂!”他轻拍对方手臂,感觉他并非昏睡得毫无意识。
男人紧拧着眉心,很困难地撑起沉重的眼皮。
在车上他一度昏睡过去,但下车前已经醒来,却因身体太无力而张不开眼,也发不出声来。
那些人对他注射的药剂太强了,令他意识昏沉,肌肉乏力,他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对方只是要牵制他的行动,让他消失几天而已。
再度张开眼,他看见的是一张有些颓废的男人脸容,不是前一刻在山里遇见的那张精神抖擞的丽容。
“现在几点?”他试图撑起身子,却使不出力,他心系着重要大事,怕已经耽搁错过了。
“几点?”阙井泽抬头看一眼壁上的钟。“下午三点零三分。”虽纳闷男人醒来先问时间,他仍如实告知。
还有时间。男人松缓攒紧的眉心,轻吁口气。
虽昏睡片刻,但他仍清楚今天日期,距离晚上七点还有一段缓冲时间。
他被拘禁在山里两天两夜,若他不逃离,过了今晚,明天也会被放走,但他却是找到机会逃脱了,也许对方猜想他可能逃离,才对他注射药剂,让他即使逃离了也难以独自行动。
“我有事必须”他气若游丝,语不成句,腹部传来饥饿声响。
“有话待会再说,已经在煮面了。”阙井泽转身,从工作桌旁拿一罐矿泉水交给他。“先喝水止饥。”他以为对方饿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在他搀扶下才坐起身,背靠沙发,仰头灌几口水,接着,将半瓶矿泉水直接往头顶浇灌,试图清醒些。
阙井泽见状惊愣了下,瞠眸看着他。
“你想洗脸可以去浴室。”把沙发弄湿,待会儿可要被大姊叨念了,他赶忙去找抹布来擦。
片刻,阙南璇端着一大锅热腾腾的阳春面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的男人一身湿淋,有些讶异。
“我叫你把人叫醒,没要你用水泼。”她不禁横一眼一旁的弟弟。
“我没你那么粗暴。”阙井泽为自己辩驳喊冤。用泼水、殴打叫醒人,可是阙南璇对付他这个爱赖床的亲弟弟的酷刑。
“是他自己想不开。”他咕哝一声,忙去拿碗筷,要好好祭祭自己的五脏庙。
他为自己盛一海碗的汤面,才要开动,却被阙南璇一把抢了去。
“喂?”左手空荡,右手拿筷子的他,抬眸疑惑地看向她。
阙南璇连他右手的筷子也抢了去,准备交给沙发上的男人。
“没看到他饿得比你凄惨吗?”向来照顾弟弟的她,竟莫名地同情起陌生人,只因他一身湿淋狼狈,却是不吭一声,怔怔地望着自己。
“你不会用筷子吗?”见男人没伸手接碗筷,她纳闷了下,朝转身再去拿餐具的弟弟喊一声。“顺便拿叉子汤匙过来。”
“我可以”男人伸手接过她端着的汤面及筷子,虽然肚子饿,但他并没有进食的兴致,却不好推拒她的好意。
“你说,你叫蓝什么的?”上车前他好像有告知她名字,她没记清楚。
“蓝斯罗德,中文名字也是蓝斯。”蓝斯.罗德犹豫了下,还是说了真实姓氏,却不打算说出身分。
“我说,蓝斯,你不是饿得肚子咕咕叫,怎么吃相还能这么温吞?”他夹着面条,轻轻吹拂,再小心翼翼送进嘴里,没发出声音,斯文得比猫还优雅,跟他狼狈的外型完全不相符。
反观坐在对面的阙井泽,唏哩呼噜的大口吃面、大口喝汤,盛的第二碗面都要见底了。
“大概你煮的阳春面太阳春,很难大快朵颐吧!”阙井泽抬头,看一眼吃得慢条斯理的蓝斯,嘴巴含着面条含糊道。
“加菜加蛋加葱还加海带,哪里阳春?你这吃相不叫大快朵颐,难道还是勉为其难吞下?”阙南璇不满地白他一眼,敢嫌弃她手艺,能在五分钟内弄出这大锅面食,该赞叹钦佩了。
“我没说难吃喔!你煮的东西比我煮的好吃十倍。”阙井泽忙补充赞美。
“你煮的东西连猪都会反胃。”阙南璇不客气吐槽。
曾有一次她重感冒,弟弟想表现体贴,好心为她下厨煮面,结果她才吃两口就吐得一塌糊涂,从此不敢再领教他的善行。
蓝斯静静聆听两人的谈话,不禁猜想他们是何种关系,情人?室友?或家人?
他从不揣测不关自己的事,却是对他们大剌剌的对话感到一抹兴味,让他绷紧的情绪舒缓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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