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跟我说对不起呢,比起以往好很多了。”
业霄堂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温柔地伸手给她理了理秀发“你就会帮她说好话。她这样子算‘还好’?我倒宁可她像进医院之前,不说话不出声都好,省得一开口就把我气得半死!”
“你呀!”蒙玲珑没有再反驳丈夫的话,只是微笑着将头靠在业霄堂肩上“茵茵做这种事,可能也是一时想不开吧我看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了,虽然从医院跑出来,但只是因为不想待在医院罢了。也许过两天,她就能完全正常地回到学校了吧”
叶繁不知道业茵到底住二楼哪间房,只能慢慢找。第三次推开门后,以粉红为基调的房间以及房间里的单人床和写字台让叶繁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身躯原主人的房间,她毫不在乎地走了进去,顺手关上房门。
叶繁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东西出乎她意料的简单,只有床、写字台和一个看样子是衣柜的柜子,连电脑都没有一台,更别说是装饰品、明星海报之类的东西了。这年头十几岁孩子房间里没电脑的恐怕少之又少,而业家也不像是买不起,也许那个业茵跟她老爸老妈一样,都是怪胎。叶繁最后做出这个结论。
拧开台灯,她在书桌旁坐下,不经意看到旁边的书包。好土的样式!不会是业茵自己选的吧?
叶繁拿过来翻了翻,都是些高中课本,一个作业本上写着“高二(一)班业茵”的字样,字体虽然工整,却小小的、扁扁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吃力。本子里是函数类的数字题,叶繁失了兴趣,丢在一旁。
高中生活,曾经一段时间她经常梦见,特别是在失去自由的那段时间,但她现在都已经把那些彻底遗忘了。白天出门找工作,跑遍整个城市,却从来没有通过复试。确实,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人怎么可能找到工作?就算去帮人家洗碗,一看到她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和风吹都会倒的身体也不会有人愿意请她做工。回到家,她早已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没有,第二天再重复,也不去计算这样的日子到底过了一个月还是一年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她的潜意识里就已经对那样的人生彻底放弃了。
叶繁无声地冷笑。
老天却喜欢拿她开玩笑,就这样死了不就好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她凭什么能霸着别人的身体?
这个业茵,也不过十几岁,平白无故地闹什么自杀?
伸出左手,隔着纱布,看不到伤口,但割腕的事实却是存在的吧为什么活过来的不是业茵?
真正的业茵是还在这个身体里沉睡,还是根本就烟消云散了?
她的魂魄会在这个房间的一角,默默看着她这个入侵者吗?
起身,慢慢走到穿衣镜前,叶繁看到的,是个极其瘦弱的女孩,还有她没有表情的脸。
叶繁摸着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跟着做同样的动作,手指下的皮肤是微凉的,尽管这是一间连空调都没有开的房间。
细细的、弯弯的眉毛,杏仁眼,黑瞳隐隐大于常人,显得格外深幽。挺俏的鼻子,小小的嘴唇,虽然没有血色但这主人确实是个美人呢
长长的刘海,齐腰的栗色长发多么优秀的外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样文文弱弱的女孩子,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想要结束自己?
叶繁扬起嘴角,眼里却是淡淡的忧伤“也许你只是想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我不介意帮你代为照顾这个身体,可是,只是暂时。”
叶繁无声地走到饭厅,看见正在忙碌准备早餐的蒙玲珑,微讶。她没想到以蒙玲珑的身份会亲自料理早餐,而且蒙玲珑细嫩的纤纤十指也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原来看走眼了。说起来这两天在业家并没有看到有多余的人,业霄堂不会舍不得请佣人,看来是蒙玲珑自己喜欢做家务了。
业霄堂已然在座,他冷漠地扫了一眼走过来的叶繁,又将目光移到手里的晨报上。
蒙玲珑稍微好一点,她对叶繁笑笑“起来了?”却只是这一句,然后又回到操作台,不一会儿端过来两杯牛奶,将一杯放在业霄堂面前,另一杯放到了她自己的面前。
“别看报纸啦,我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你对得起我的辛勤成果吗?”蒙玲珑压着丈夫的手撒娇道。
业霄堂无奈地笑笑,掐掐她的鼻子“好好好,我不看了,来尝尝你做的三明治,好不好?”
他眼里的宠溺让蒙玲珑的脸微微一红“讨厌!干吗掐人家鼻子?”她不经意地转眼,看到女儿有些怪异的目光,脸更加红了,掩饰道“茵茵,你怎么傻站在那里?厨房里还有牛奶和三明治,你自己去拿哦。”
叶繁收回视线,又回身向楼上走去“我不饿,不吃了。”
“业茵。”这次叫住她的却是业霄堂。
叶繁无言地转身,望着他。
“你身体好了就回学校去,老待在家里,功课怎么能补上?你的成绩本来就差,不抓紧别想考上大学!”
叶繁有些反感他强硬的语气,所以什么也没说就上了楼,隐约还可以听见叶霄堂在楼下发火的声音。
叶繁弯了弯嘴角。其实她本来就不想整天待在这个沉闷到极点的屋子里,到学校去也许是个好主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讨厌到极点的地方,现在想来,似乎却是怀念。
只是,她没想到业霄堂和蒙玲珑表现爱情表现得如此毫无顾忌,电视里看是一回事,现实生活里感觉好不自在。
而且,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完全摒除在外了。
他们的世界里似乎容不下第三个人,包括自己的女儿?
心里有些闷闷的,可是这种感觉似乎不是她的是真正的业茵的?
叶繁摇了摇头。
想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