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羽野才对。而且安藤雪扬了下眉,宫崎老师怀有身孕?脑海中又浮现当夜的画面,飞舞的窗帘,录音机的钢琴曲,宫崎蔷随风舞动如纱的黑发,以及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抓紧领口打了个冷战。
桂木凉眯起细长的眼睛,唇边浮起一抹冷笑“伊泽敬芝。”
“羽野先生,您知道伊泽敬芝这个人的事吗?”
“哎?”隔着一层玻璃,作为嫌疑人被扣压的羽野砂在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霍地抬起了一直低垂的视线。
安藤雪一鼓作气地说道:“现在这个人以证人的身份说了很多不利您的话呢,我认为您必须讲出事情的真相,这也是为了信任着您的宫崎老师。”
“我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羽野砂交握住放在桌下的手,头发乱糟糟的明显没有睡过“宫崎打电话叫我去学校,所以我才去的”
“您知道宫崎老师有身孕的事吗?”好不容易托桂木凉的关系,才能来看羽野砂,安藤雪不希望把时间全浪费在羽野的不知所云上。
“哎?”羽野砂的眼神明显对此一无所知“有这种事吗?”他反问“宫崎没有说过。她只是因为和情人处得不好,所以才找我商量。”
“宫崎老师的情人究竟”
“据说对方原本就是和政界有牵扯的出身,而且要和党派议员的女儿相亲,所以想和宫崎分手。但是宫崎人又很固执,这些话我也已经和警察不知讲了多少遍,不知为什么,他们就是不去从那方面好好调查”
那是因为这番话都被人家抢先讲过了啊。安藤雪额角划下细密的黑线,而且还添油加醋的修改成了“师生恋”这么有噱头的版本呢。
“羽野先生,其实你只要通知直下守。让他来为你作证就可以了呀。那天你接到电话出门后,是因为遇到他才迟到吧。你们应该在一起不是吗?”安藤雪说“你是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呀。只要和他们说一声,立刻就能洗清嫌疑了啊。”
“反正我又不是凶手,迟早会查明真相的。”羽野砂明显烦躁却固执地坚持“绝对不许和警方提起直下的事情!听到没有!安藤!”
“但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啊。”虽然知道羽野砂的性格一向执拗到不输给桂木凉的地步,但宁肯被当成凶嫌也绝不许直下出来作证这未免太过分了。
“那个人他现在有自己的家庭啊”缓缓别过头,羽野砂漾起寂寞的微笑,无比轻柔却又无比苦涩地说。
“所以绝对不要,再把他和我这种人牵扯到一起”他弯着背捏紧手指“绝对不要”
安藤雪无法理解羽野砂别扭的坚持。她搞不懂,在她看来,直下守是个好人。只要打一个电话,一定会过来帮忙。
他们不是旧识吗?
而且看起来也并不是互相讨厌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呢。安藤雪烦扰不堪地走出大门,大衣口袋里揣着手机与直下守的名片,却因为羽野的抗拒而不知道究竟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只不过
羽野砂适才寂寞的侧脸,和宫崎蔷忧郁却美丽的脸,竟然在大脑内重叠,有一种相似的为情而苦的错觉呢。
安藤雪用力甩了甩头,终于掏出手机,拨打的却是桂木凉的号码。
“梨花小姐竟然主动约我出来,真是意想不到呢。”
穿着软呢大衣的俊朗男子兴高采烈地说着,一边嫌恶地瞪了眼没有适时帮他们拉开座位的服务生。转头面对身着华丽皮草的“美少女”时,却又及时地换上另一副花花公子的嘴脸。
头发挑起一半用红缎带扎束,其余的长发披洒及腰,拥有狭长眼角的美少女此次的装扮虽然不似上次的和服来得有味道,却更能体现本人略带不驯的气质与精神。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呀。”“美少女”端起咖啡杯,俏皮狡黠的微笑“上次有妈妈他们的陪伴,根本没有办法好好地和伊泽先生聊一聊我们年轻人的话题,难道伊泽先生不想了解真正的我吗?”
娇媚的神情出现在那张古典美的脸上,别有一种妖娆的风韵,伊泽敬芝看得错不开眼珠。果然,这位大小姐并不只是人偶娃娃般的木头美女呢,他反而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