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歇斯底里的狂叫着。
叶皓东看见这家伙的手直抖,显然心里很紧张,怕出意外,不敢刺激他,顺着他的意思往后退了两步道:“你别激动,我问你,你干什么了没有?”
中年男子带着哭腔:“我什么也没干,我喝酒了,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总之是一糊涂就把她带回来了,可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呢,你就来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叶皓东继续问:“那你伤着她了吗?”
男子继续哭:“没有,我没打她,就捂她嘴了。”
叶皓东放心的点点头:“喔,那就没什么大事,你把螺丝刀放下吧,要是误伤了这位阿姨,这可就不是小事儿了,绑架伤人够死刑了,你可别为了不大点小事儿把自己弄成个死刑。”
中年男子听了,将信将疑:“你是谁,你咋知道我现在没事?”
叶皓东:“要说犯法,我还是你的前辈呢,你信我一句,只要是你现在悬崖勒马,真没多大事儿。”
男子听了他的话,渐渐放松下来,手上的螺丝刀终于垂了下去。却正在这个时候,那两个警察也远远的赶了过来,男子一看见警察,情绪顿时再度紧张,手上的螺丝刀又要举起来,动作却比刚才的迟疑要坚定的多。叶皓东眼看不好,猛的跃了过去,左手挥手一拳击在男子眼睛上,右手却去抓刺向老太太的螺丝刀尖子。男子被一拳击倒,但手上的螺丝刀却在他倒下前狠狠刺中了叶皓东的右手。老太太吓得蹲在地上,捂着耳朵哇哇大哭。叶皓东这才注意到,这老太太虽然五十多岁了,但看起来竟然很年轻,而且模样依稀有当年风范,估计她当年比她那个姑娘要漂亮。
叶皓东的手上流着血,他并不在意,反而迅速的脱下身上的皮夹克,披在被扒的只剩下衬衣,在寒风里被冻得哆嗦成一个的老太太。警察和江兰赶到跟前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那个年轻的警察走到中年男子跟前,一看,撇了撇嘴:“手够重的啊,眼眶都打塌了,不过打得好,这号的王八蛋揍死都不多。”
江兰上来抱起明显受惊过度的母亲,回头对叶皓东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叶皓东没跟她客气,而是担忧的说:“阿姨受到了刺激,那混蛋先前捂阿姨嘴来的,后来又拿螺丝刀要伤害她,你现在最好送她去医院。”
警察里年长的那位也不过二十七八岁:“我的挎斗摩托车在外面,我送他们三个去医院,小楚你把这个疑犯先押回去,关在审讯室里,等我回来再好好‘询问’他。”
医院里,叶皓东的手包扎完毕后,来到缴费台,将身上全部的一千两百块钱现金留下。天已经很晚了,江兰的母亲看起来需要住院观察一两天,叶皓东怕老妈担心急着回家,只好交了钱,连衣服都未拿回,独自离开了。
江兰的母亲在注射了镇静的药物后逐渐稳定下来。江兰这时才想起母亲身上的皮衣还没还给叶皓东,这么冷的天,他在走廊里这会儿早冻坏了吧。可等她追出去的时候,却只看见叶皓东远去的背影。北方寒冷的冬季里,那个少年身上只穿了件印着卡通图案的棉内衣,看起来依旧有点滑稽,可江兰心中早堵满了感动,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北市口是个无论任何季节,任何时间段都能吃到饭的地方。这里是钢城总厂的北大门所在地,白天里街面上各种买卖齐全,热闹非凡,到了晚上各路卖夜宵的别动队纷纷出动,争夺着上夜班的工人们的夜宵补助。这些生于斯长于斯的土著们,往往十分团结,因此在这里很少有欺行霸市的地痞无赖敢来闹事儿。
江威已经带人在这边蹲守半个月了,现在他改任新光区分局刑警队队长已有一阵子。半个月前他接到线报,山龙虎将一名狱警打成重伤,并抢了一把枪逃狱,很可能已经潜伏到这一带。
江威的任务是在绝对不能伤及无辜的情况下,找到他,或者有合适机会就当场抓获,或者先申请支援,然后把他逼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等大部队来实施抓捕。
蹲守了半个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专案小组的哥几个都很郁闷。被监视的重点人物,每天出入很有规律,看不出任何异常。这让江威甚至对上级的线报产生了怀疑。
江威得知家里发生的事情,赶忙把队里的指导员找来接替自己,他连夜赶到了医院,却也跟叶皓东擦肩而过,没得碰面。想不到的是,只这次小小的错过,却险些让他们上一次见面成为彼此的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