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她了!
没想到骆婷在勤府竟有这么大权力,不仅勤怀书听她的,连下人们都对她敬畏有加。
这样她还有什么胜算?
当初他嫁就是因为勤怀书太过温文,虽然学问渊博,探他的口风却没有丝毫求取功名之心;她要爬得更高呀!怎甘心只做一个商人妇?于是她委身一个四品官,却不料他府里早已妻妾成群,比她美、比她有背景的女人多得是,她的地位连前三名都排不上,还得受正妻的气!
于是她想到了勤怀书,她不该急功近利,只要她控制勤怀书,要他买个官还不容易吗?所以她私自逃家来投奔勤府,不料
骆婷比她厉害上千万倍呀!
适才去见过舅母,本想拉拢她,却反被舅母劝了一顿。
“不要跟骆婷作对,最后输的会是你。”
向来严厉精明的舅母已经像个普通老妇了,丝毫没有以前掌家时的气势。
她就不信骆婷真这么厉害,再厉害的人也有弱点,她就不信找不出来。
原本对外头的传言还有三分保留,如今真信了是骆婷一手主导分家、逼退当家主母两件大事;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要分家呢?虽说把其他没用的表哥赶出府是对了,但有必要奉送上勤府八分之七的财产吗?真是一个傻子!
杨羽儿蹙着眉思索该怎么把勤怀书抢回手中,如今她已无退路,非得依靠勤怀书这张牌不可。
适巧婢女送茶水过来“表小姐。”
“嗯。”杨羽儿眼一眯“这位姐姐,我想知道多一些表嫂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
婢女一听惶恐地睁大眼,连连摇手“少夫人要是知道了奴婢多舌,定会割掉奴婢的舌头!”
杨羽儿一听反生出了兴趣。“表哥是一个宽厚的人,不会容许表嫂这么做的。”
这倒是实话,也是她当初之所以抛弃勤怀书的原因之一。
说好听是宽厚,难听就是烂好人一个,哪天被谁连累了都不知道!
“少夫人少夫人也不必割掉奴婢舌头,只要”想到同伴绘声绘影的传说,婢女打了个颤,不敢想像那瓶药若洒在自己身上的下场
“只要如何?”
婢女收摄心神,眼底仍残留恐惧。
她望了望急切想知道下文的表小姐,忽然心生预感;若表小姐硬跟少夫人对上,少夫人不知会不会迁怒于她?还是先跟表小姐警告一声,也算好事一桩。
“表小姐,听奴婢一句劝,别跟夫人作对,不然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杨羽儿更加好奇,坚持要知道,还拿出一件首饰贿赂婢女。
婢女掂掂首饰,看看左右才小声道:“夫人会使毒,而且还挺厉害的。听少爷的书撞说,少夫人才一扬手,也没见什么东西散出,一个人高马大、穷凶恶极的土匪头子就七孔流血而亡呢!看样子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奴婢才要劝表小姐呀!”
摒退了丫鬟,杨羽儿生出绝望的感觉。
她也不想拿命去开玩笑,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但被抓回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缓缓地,杨羽儿眼中升起异样的光彩。
这件事还需要多琢磨,她不想多冒一分不必要的险
勤府多了个表小姐,气氛立即大不同,首先感受最深的是佣仆们。
他们待在勤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对勤怀书和杨羽儿之间的纠葛知之甚深,也看得清楚杨羽儿这次绝不只是单纯投奔,根本是想吃回头草,夺回勤府少夫人的位置,才处处打听少夫人的事情。
但少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像少爷是颗软柿子随人捏。
仆婢们深知做下人的分寸,不敢有所逾越去分少夫人党、表小姐党
简而言之,他们看好的是少夫人啦!
不过奇怪的是,少夫人对表小姐纠缠少爷的举动竟然没有大动肝火,顶多就像第一天见面那样言语讥刺两句;但据秘密情报指出,少夫人正同少爷冷战当中,成天往外跑,不想见到少爷的脸。
他们猜呀,最后投降的一定是少爷,不会是少夫人。
听,不又是少爷在找少夫人了吗?
“婷儿!婷儿!”勤怀书进了房没见到人又出去继续叫唤。
“少爷,少夫人自早上用膳之后就没回房了。”一名婢女行礼道。
勤怀书蹙起眉,他明明见到婷儿往房间方向走呀!
“见到少夫人就到书斋来通知我。”他吩咐。
“是的。”嘻,看来果然是少夫人占上风呢!等一下她要赶紧去跟同伴报告。
离开居住的院落,勤怀书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娘子心里不舒坦,但他总不能将羽儿赶出勤府呀!
“怀书哥!”杨羽儿开心地奔了过来“你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
“羽儿表妹,我有事要到外头去。”
“那好,我陪你去。”杨羽儿很快的接口。“但如果怀书哥不欢迎我,又另当别论了。”
姑娘家这么说,他能说什么?
“外头巡视很累”他还试着打消她的主意;万一婷儿回来知道了,肯定会很伤心。
婷儿是没说什么,但从她的态度即可知道,若她能像以往一样,半笑闹地与他哭诉,他反而放心些,但她却偏偏什么都不说。不问,使他原本准备好的满肚子义正辞严都没地方发挥。
或许婷儿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吧!
“我不怕。”杨羽儿岂是这么好打发的?“反正怀书哥会陪我,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去看灯会,我走得累了,不肯再走,怀书哥便背起了我,一路背我回家怀书哥,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真是羽儿最快乐的时候。”
听她这么说,勤怀书的眼神也因回忆而遥远了。
是啊,那时的羽儿表妹多么娇甜可人
“好了,我们快走吧,怀书哥!”
勤怀书霎然回到现实,想起骆婷。“羽儿表妹,我”
杨羽儿已经挽着他的手往外走,顺便岔开话题“怀书哥,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当然不会。”他不知道羽儿表妹何时变得如此自怨自艾。
“表嫂呢?”
“婷儿当然也不会。”勤怀书说得肯定。
她或许不高兴,但绝不会看轻羽儿表妹。
“那就好。怀书哥,你会讨厌羽儿吗?”
“不会啊!”他从来都不曾讨厌过她,即使在他最伤心的时候。
杨羽儿低头一笑,果然如她所料。勤怀书就是太心软了,是优点,也是弱点。
两人一路有问有答地来到大街上,顺着勤怀书要巡视的店铺走去,杨羽儿亲密的举止引起许多人议论纷纷。
“那不是勤大少爷吗?”
“那他身边的,就是传言中的女夜叉喽?”
“生得不像啊!”“就是生得不像才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一边的酒楼上,两个少年将四周的耳语听人耳,探头过栏杆打量他们此次的目标——勤府主人勤怀书的罗刹妻子。
“果然是个假消息。”骆九嗤哼一声,缩回脖子。
那个女人是有几分姿色,但想跟他大姐拼?下辈子吧!
唉!这次是白跑一趟了。
骆十手不释卷,也收回目光。
“算那个男人幸运。”要让堡里七个哥哥知道大姐嫁人了,他两兄弟可能跟这姓勤的一块归西。
“是啊幸运。”他们可就不幸了。
骆九借酒浇愁地干脆整瓮酒拿起来咕噜咕噜地灌,令酒楼里人人侧目。
哥哥们应该已经不耐烦了,再不捎点真正的消息回去,就自己机灵些,先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吧!
骆十瞥了哥哥一眼“喝醉了做弟弟的可不扛你。”
“啐!一点兄弟情都没有。”
“上梁不正下梁歪。”
“要我跟大哥说一声你对他的观感吗?”灌下一瓮酒的骆九思绪还挺清晰的。
号称千杯不醉的他怎可能给这区区一瓮酒醉倒?
“请便。”骆十眼也不抬地说道“那我会把九哥对未来姐夫的感想说与大姐知晓。”
一报还一报。
骆九气得牙痒痒的,仰头再灌下一瓮酒。
真该死嗲娘啊!既然要生他们,为何不早点生呢?他也不贪求,只要比大姐早那么一年就够了呀!
唉!
骆十再瞥了一眼找借口喝酒的九哥,打定主意等会儿他要真喝醉了,就把他撇在酒肆里,自个儿先回京去;他讨厌跟个醉鬼同行。蓦然一块黑影遮去他看书的光线,他皱了皱眉,抬起头到嘴的斥责却倏然吞回肚子里。
那是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美丽娇俏却带英气
“大姐?!”
骆九闻声一口酒喷了出来,几乎是立刻地转头,看到那个令他们俩又敬又畏又爱的人。
“大姐?!”他不敢置信,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嘻嘻,好久不见哪!十弟,你在看什么呢?孙子兵法?喷喷,看这些打打杀杀的做什么?还是想设个陷阱教大姐我跳进去?”
“哪敢呢,大姐。”骆十赶紧收起他的书藏在袖子里,扮出一张笑脸“十弟最敬爱您了,哪曾动这个念头?再说小弟设陷阱机关的功夫也远远及不上四哥呀!四哥都难不倒大姐了,小弟哪有这荣这本事?”
“是吗?”骆婷妙目一转,坐下来,拿起杯子为自己倒了茶水。
骆九不敢嘲笑弟弟,因为说不准下一刻刀枪便转往自己身上。
“哎,九弟呀,刚刚十弟说你对姐姐未来相公有什么观感呢?说来姐姐我听听。”骆婷状不经意地提起,微笑地喝一口茶。
老天,大姐来了多久啊?!骆九呵呵干笑两声。
“我说未来姐夫真是好有福气,才能娶到大姐这样文武双全的奇女子,简直是修了一千年才修到的好福气,幸运极了!肯定教天下男子羡慕死啦!呵呵呵呵呵”转着杯子,骆婷状似心不在焉“好福气、幸运吗?”
“当然!”骆九、骆十异口同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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