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怎么说?莫非元朗将军另有人选?”耶律宏绪也觉得齐哈儿虽然老谋深算,却不是这次议和的最佳人选,因此听到元朗风另有人选,遂立刻问道。
元朗风道:“臣建议的人选是二太子,耶律莫雕。”
二太子耶律莫雕是他们辽国的奇葩,不但文?超凡,武功一流,且做人精明干练,冷静沉稳。可是他生性孤寒,一个人独处于乐竹别苑之中,外人难以接近。
耶律宏绪困难的开口道:“二皇儿的能力是足以胜任,可是朕怕他不肯前去。”
才刚说完,桑木多便立刻奏道:“陛下,臣以为二太子虽才智过人,却不适合担当此任。”
“怎么说?”耶律宏绪挑了一下眉问道,竟然有人质疑他的爱儿能力,他倒要听听是何道理?
感觉到陛下的不悦,桑木多停顿了一下才道:“陛下,臣并非对二太子的能力有所怀疑,而是”明白耶律莫雕是辽王最钟爱的儿子,所以他赶快表明,以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是二太子的生性冷傲,我怕议和之事,他不能与对方妥协。”
“正是看上二太子的冷傲、不易亲近、难以妥协,这才邀请二太子出马,以免做出?丧权辱国?之举。”元风朗冷哼道。
听到元朗风的挑衅,桑木多也变了脸。“元朗将军这话指的是什么?请你明说。”
“我说什么桑木多大人心中有数,若不是有所私心,为何一心议和?”
“元朗风,你的意思是说我勾结宋朝,拿了宋室的好处了?”桑木多勃然大怒,一双瞪大了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柱似的怒视着元朗风。
耶律宏绪眼见两人就要推打起来,大喝一声,阻止了将起的干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跟宋朝的战还没打完,就急着自己先打起来了,你们这般,叫朕如何再商议大事?”
一阵怒吼吓退了两人,他们悻悻然的怒瞪一眼,各归朝位。
“元朗风。”耶律宏绪唤道。
元朗风立刻又站了出来,长揖到底道:“臣在。”
耶律宏绪叹息的望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如果不是他火气太旺了一些,倒是不错的栋梁。“此次的议和就决定你跟皇儿去吧!不过皇儿那儿也得出你去说服,知道吗?”他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他,毕竟也只有他说得服了自己的二皇儿。
乐竹别苑是耶律莫雕住的地方,清静、宽敞却不奢华。
万顷的别苑,处处碧绿,使清幽之境增添一股微微的寒意。像它的主人,永远给人一种超逸的感觉,却也冷寒得可怕。他虽出身皇族,却不住皇宫,只因他的母亲是辽人们传说的鬼女——一位拥有金?碧眼的美貌温柔女子,在生下他的同时香消玉殒了。因此,他从小被孤立,在众家嫔妃及手足之间,得不到温馨的亲情,有的只是鄙视和排斥。
等到年龄渐长,俊逸的外貌、超凡的气质在在盖过了他的兄弟们,他们对他的存在更感威胁,对他更是完全的隔离。
在细雨纷飞的午后,元朗风奉着王命来到了乐竹别苑的碧付享内,与耶律莫雕对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端着玉樽,耶律莫雕靠着亭柱淡然道。
“可不是吗?为此我在金曦殿上和桑木多那老头办得口沫横飞,差点大打出手呢?事关大辽的将来,你可不能不管啊!”元朗风是唯一敢在他面前说这么多话的人,换作其它人,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也唯有元朗风这条少根筋的粗犷汉子可以跟他平起平坐。
耶律莫雕的嘴角扬了起来,样出一抹笑意。“你的口水恐怕不比你的动作多吧!”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元朗风在金曦殿上那副摩拳擦掌欲拼生死的情景。
“那还用说,如果不是陛下在场阻止,我一定打得桑木多老头儿提早告老还乡。”说时还紧握着拳头在空中虚挥两拳,好似正在痛打桑木多一般。“依我说,这老小子跟宋朝一定有所勾结,不然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攻打宋境?以找的勇猛跟你的才智,还怕拿不下宋室江山吗?”
耶律莫雕摇头浅笑,对于元朗风的直爽自己很是赞赏,但是说到智能,耶律莫雕就不敢苟同了。“桑木多对宋朝并非没有野心,只是他看得比你远而已!”
元朗风不悦的瞪大牛眼道:“怎么你也帮他说话?”
“我是实话实说,以日前的形势我们确实不宜继续进军。”耶律莫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道:“你想,以我们十万大军竟然无法打败宋将萧天磊的三万雄兵,原囚何在?”
“这”元朗风肠思枯竭了许久,就是无法想清问题的所在,他们人强马壮,没理由不胜啊!“也许是他们诡计多端吧!”
“没错!”想不到耶律莫雕会赞成他的说法,元朗风自己也吓了一跳。耶律莫雕继续道:“就因为他们运筹帷幄的人懂得计谋,才会每战皆捷,将伤患减至最少,不过,光以计谋要胜过我们的大军,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所以你才会以十万之师跟他的二万之兵虚耗着。”
听耶律莫雕分析得头头是道,元朗风跳了起来,靠近耶律莫雕的身边道:“那依你说,这场仗我们还是有打的机会?”
耶律莫雕浅笑摇头道:“不,我们不能再打。”
“为什么?”元朗风急急的问道,对于这种太伤脑筋的事,他实在是适应不来。
“因为有萧天磊在,我们必须先退兵,等明年春日再行发兵。”
“你的意思是”
“拖延战术,以退为进。”耶律莫雕为此事下了一个结论,神情之中隐藏一抹诡谲的笑。
自那天的事情发生后,舞雪就尽量避着天磊,只要远远的看到他走来,就会赶快低头绕路而行,纵使有东西要呈报给他,她也会找人代替。总之,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并且把帅帐当成了她的禁地,若非必要绝对不进去。
就像今晚,知道萧天磊必须在帅帐里,跟其它将军们商议迎接辽国使臣,及商讨议和条件的事情,她这才敢走出营帐,悄悄的来到后出的竹林小溪,偷得一片宁静。
拿下军盔,泄下一头如云乌丝,让受禁许久的长发得到些许的解脱。秋夜的凉风徐徐吹来,将她如云的秀发轻轻吹起,像是无限爱怜的轻抚着。脱下军鞋,舞雪小心翼翼的采着略微淤血的乌青,这几日,为了辽国使臣的到来,元帅下令全军戒备,就连她这一向优闲的文书,也得加人巡逻,使得原本不惯步行的金莲跟着遭殃。
舞雪坐在溪边,背靠着石头,将瘀血的双足浸人水中,让冷凉的溪水抚慰它,减轻些许的痛楚。
在寂静的林间,两道俊朗的身影如流星般飞闪而过,其动作之俐落、步伐之快速足见其轻功之高,已臻化境。
耶律莫雕踉元朗风刚从宋境探营回来,正准备回辽营时,在飞驰的途中,一声低低的轻叹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这么晚了,谁会在这片杯中?
两人对望一眼,好奇心促使他们一起看向声音来源。
月光下,一条清流小溪旁,有位落人凡间的仙子,披散着一肩长发,静静的端坐在一块大石上,如玉般莹润的双足正嬉戏的拨弄着溪水。
“哇!仙女。”元朗风禁不住惊叹道。这么美又这么灵巧的仙女,他倒是第一次看到,比起他以往所见识到的女人,差太多了,不过这仙女为什么是黑色的?
他看了一眼耶律莫雕。乖乖,这位素来以冷静著称的辽国二太子,竟也有发呆的时候,熊掌大力一推,把他主子的魂给推了回来。
“做什么?”他不悦的低鸣,吓得元朗风缩回了手,同时也惊吓正预备一掬溪水的俏丽仙女。
一阵异于宁静气氛的声响,吓得舞雪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这片林子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什么人?”
万籁俱寂的深夜,没有一丝回音,此时凉爽的秋风也显得有些阴森森了,舞雪心里升起一股寒意,莫不是有什么鬼魅出现才好。
心中有此一想,人也跟着害怕起来了,慌忙找回军鞋,匆匆穿上它,口中还不时念着:“老天爷保佑!千万别让我遇到鬼,奶娘跟我说,我八字跟鬼犯冲,千万见不得
的。”
耶律莫雕的嘴角泛起笑意,什么人的八字是不跟鬼犯冲的?
从她的衣着服饰看来,很明显的是个女扮男装的宋军小兵,奇怪的是,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混在其中,难道都没有人发现到吗?宋军的眼睛都被什么给糊住了。
元朗风听到舞雪又是喃喃自语,又是求老天爷保佑的,不觉咧开嘴巴大笑出声:“原来这仙女也怕鬼?”粗犷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显得突兀而恐怖。
又是一阵阵的怪声,舞雪吓得脚都软了,惨白着一张脸,紧紧的抱着刚捡回来的军盔,?咚?一声,整个人跌坐人水中。冰凉的溪水立刻浸湿了她的下半身。“拜拜托托,大姊不,不是,是鬼大姊、鬼大哥,我我云舞雪是个好人,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您老要是有什么仇啊怨的,千万别找我,我我帮不上什么忙的。”困难且结巴的祈祷完之后,她又举起双手慌乱的朝四周拜了又拜,好似真的有什么鬼魅要出现似的。
看到黑美人吓得仓惶失措,耶律莫雕跟元朗风决定现身,以免黑美人惊吓过度。
他们缓缓的从树后步了出来,走到正在跪拜的舞雪面前,耶律莫雕轻声唤道:“姑娘”
正诚心祈求的舞雪,突然看到眼前多了两双脚,不由得住心底暗暗叫糟:原来鬼不止一个,是两个。再往上看,更惨,他们穿的寿衣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下子可惨了,对方是什么地方的鬼都分不出来,恐怕沟通更难了。
不敢再多看,舞雪提起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命令那两只已经发软的腿站起来,开始奔跑,企图逃离眼前的鬼魅。
可是才站起来,脚都还来不及抬,就被水中的小石子给绊倒了,眼看着就要跌入水底,亲吻水面了
“小心!”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将她拦腰抱起,远离水面。
耶律莫雕将这迷糊的小仙女抱到草地上,放了下来,解释道:“别紧张,我们不是鬼,是辽国的人。”
低沉的嗓音及微热的体温证实了他的话,既然知道对方确实是个?人?,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舞雪扬起头,仔细的打量眼前这名身形高大、面貌俊逸的男子,他的眼神凛凛、精光慑人,有一股倨傲霸气,天生的王者气息显露无遗。
他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自己,没来由的,红晕爬上了她娇嫩的脸颊“你不是鬼,那你是什么东西?半夜不睡觉专门出来吓人的吗?”这么好看的鬼也实在吓不了人,都怪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多看一眼呢?这下可好,糗了吧!
“放肆!不可对二太子无礼。”一旁的元朗风听到舞雪说耶律莫雕不是东西,护主心切的他,忍不住大声斥责。
耶律莫雕挥手制止了他,要他退下。
对于舞雪的指控,耶律莫雕真不知自己是该怒还是该笑“在下不是东西,而是堂堂的大辽国二太子耶律莫雕,姑娘若是不弃,不妨直呼在下名字。”这总比叫他是鬼好吧!
舞雪讶异的瞪视着他,蛾眉蹙紧,不敢相倍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辽国的太子!
“若是在下没有听错,适才姑娘留自称姓云名舞雪是吗?”耶律莫雕有礼的问道。二十七年来,从未有人一探究竟的心湖,今日却为这名异邦女子而起涟漪。
有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了?猛然想起自己跪在地上又拜又水的那一幕,舞雪又气又羞的怒道:“你你是故意偷听的?”
“姑娘误会了,在下无意窃听。”
“还说没有?一定是你们故意躲起来吓我的,是吧!你们辽国的人专做这种事,不然为何半夜不睡,跑到这儿来呢?”她完全忘了自己也足不睡觉的人之一。
耶律莫雕的脸色一变,威严十足的低喝道:“姑娘休要失言,在下今夜来此的用意与姑娘一般,姑娘意欲如何,我等便也是如此,无须互相猜忌。”
好厉害的人哦!舞雪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称读他的才智,轻轻的几句话就说得自已无言以对,且将他们的行为一语带过,让自己连再发问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他不愿说,那表示他们跟自己一样,一定也有秘密不愿为人所知,既然如此,那何不跟他们把话说明了呢?“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多问了,不过我希望你把今夜的事忘了,彼此都不再提起好吗?”
见对方笑而不答,舞雪当他们是默认了,遂安心的转身,缓缓走回营区。
元朗风对这渐渐消失的瘦小身影有着浓浓的兴趣。“殿下,你真的就让她这么走了?不问明她女扮男装的事吗?”
耶律莫雕笑了笑,何须多问呢?他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