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中相斗的两人身上时。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又响起:“殷白眉,咱们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殷天正身子一震,抬眼望去,但见一个高大汉子身着青衫,脸戴鬼怪面具,步履蹒跚着大步踏来,抬手便是一掌向殷天正轰去,掌未至而风沙起,威势之强,场中诸人都是一惊:“哪里来的这等高手!”
众人瞧他步履间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了般,但却稳健异常;掌力极强,但运转间却是颇为滞涩僵硬。
这一掌轰来,殷天正竟是颇有不适,不敢硬接,闪身避开,以精妙鹰爪功批亢捣虚,卸去泰半势道,而后爪势一转,往来人咽喉抓去。
来人冷哼一声,也不弯肘屈腕,仿似一个木偶般横手一挡,竟是以肘部硬挡殷天正无坚不催的鹰爪功。众人皆以为这青衫大汉会落得个筋断骨折,但殷天正竟仿佛颇为畏惧,爪势一挪,又往青衫大汉胸前要穴袭取。
那边厢白衣剑客与杨左使战得正酣,这边厢青衫大汉又与殷法王斗到佳处。众人只觉眼花缭乱,看得这边精妙剑术,那边地巧拙掌法又给错过;看得这边地小巧擒拿,那边的刚猛爪功却又煞是引人眼球。
青衫大汉掌法展开,却是拙胜于巧,往往于不可能处起承转合,与殷天正斗得不分胜负,目前倒是还看不出谁胜谁负;而白衣剑客气势一如既往地凌厉,但后劲不足地特点已然显现出来,杨逍乃是一流高手,自是明白自己只须紧守门户,待得白衣剑客锐气丧尽,则是取自家胜之时。
正道中地诸位,如空闻、空智、何太冲甚至于白观等人,都自认得这白衣剑客,正疑惑间这人怎地出现在此处时,陡然间又杀出一个身着青衫,脸戴面具的大汉,与殷天正都在一处。
这一下当真是令人嗔目结舌,这莫名其妙地青衫大汉武功之高之怪异,也还罢了。这白衣剑客数年前武功如何,大伙儿都是亲眼所见,这时却精进若斯,武当后山的那位之深不可测,委实让人惊叹不已。
空闻和空智对望一眼,眼中具有担忧。何太冲则是脸色铁青,握紧了手中剑,仿佛在谋划计议着什么。
而白观等小辈,则是眼中大放异彩,一会儿看这边厢的圆转凌厉兼而有之的无双剑术,一会儿又看那边厢大巧若拙刚柔并济的奇妙掌法,一时间如痴如醉,欲罢不能。
青书武学修为原在场中相斗四人之上,但那白衣男子使出的剑术委实蕴藏了太多他所不能念及的奥秘,一时间也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好容易将目光从正在激斗的杨逍及白衣男子身上移开,他心中暗忖:“照着情形看,他虽不敌杨逍,但也绝对能自保。若有危险,我当救之。”
他缓缓将眼睛闭上,脑中回想着那白衣剑客发剑收剑的意境韵味,将那一招一式在脑子里分解成无数个流畅的动作。
猛然间他似是有所明悟,伸出右手,横亘身前万丈虚空,虚按而下,而后划过一个优美的波浪弧形,忽地往下一拍,在离地半寸的空中陡然停住。
却见一个淡淡掌印渐渐凹显在青石地板之上,掌上纹理清晰自然,分毫毕现。青书忍不住哈哈一笑,这“云势”终于彻底豁然而通了!
所谓“云势”连绵不绝固然重要,而要旨却在“若有若无,若生若灭。如醒如醉,如勇如怯”这十六字之上,正如曹子建洛神赋所言:“仿佛兮如轻云之蔽日,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又如老子道德经所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自是无所不能。
这一势悟通,仿佛又给“化势”这大熔炉中加了一剂猛药,转折间再无破绽,至刚之初阳,亦可转为致柔之专气;轻云之无力,亦可转为泰山之沉重。
青书仿佛想到了武当山上时,自己强运“云势”结果虽是成功将内劲打出,却是阴狠绝辣的掌力,抑且险些控制不住溢出劲力,伤到自家。
现今他回想起来,却是嘿然一笑,这“太极十三势”之妙,已然得其十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