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他会马上垮掉的。于是她说:“我跟爸爸!”
母亲离开后,父亲发了疯一般的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大,他就是想让那个离开他的女人后悔,然后向他认错。最后,他疯狂的投资行为没有给他带来成功,他欠下了一亿三千万的高额债务,比穷光蛋还穷很多倍。
事实上,任秋玲认为,在父母的婚姻中真正犯错的那个人,恰恰是父亲。母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而自己也是一个探长。但是这些成就在任志豪的眼里一文不值,他只知道这两个女人分别是:任志豪的老婆和任自豪的女儿。
父亲还要打拼,想给她幸福的生活。在父亲的想象中,那种幸福是握在他手心里的幸福,任秋玲不会要的。
她孤独的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眼泪也流了很久。夜已经很深了,外面传来脚步声——审讯结束了。
她赶紧擦干净眼泪,挺直了腰,做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组长,把车钥匙给我下,我送曾梦书去城里——你也不想把她关在任园吧?”老马油滑的说。
任秋玲注意到那个僵尸脸女孩娇怯怯的躲在老马身后,看上去就像女儿依恋父亲一样。“她叫曾梦书吗?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任秋玲想:“可惜可惜!她的父亲希望她好好读书,她却犯下如此的重罪。”一边想着,任秋玲把车钥匙扔给老马。
老马接过钥匙,并没有多说,带着曾梦书、黑皮和温小玉离开了办公室。
任秋玲回到了任园中自己的卧室,幸好这里一切都保持着原样——床头柜上摆着还有维尼小熊,墙上贴着动画的美少女图片。她躺在暖和的床上,很快入睡。
天还没有亮,任秋玲突然惊醒,她突然发现昨天夜里自己可能犯下了大错。当老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站在曾梦秋的前面,无意识的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这非常像是保护者的姿态。同时,温小玉和黑皮都避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是羞愧的表现。这三人以曾梦书为中心,分别站在她的前、左、右方,三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憎恶,反而非常的温和。
押解犯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很明显,问题出在老马之后的审讯过程中。不知道曾梦书用了什么手段,居然骗得老马、黑皮和温小玉三人都对她产生了同情,并且决定保护她不受自己的伤害……实在是不可思议。
任秋玲跑去审讯室一看,那台笔记本还好好的摆在桌上。任秋玲试着开机,笔记本好象电力不足的样子,无法开机。
她心急火燎的跑下楼,从车上的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充电的插头——李明博把它放在车的工具箱里了,男人收拾的东西啊!
插上电源,任秋玲跺着脚等了十多分钟,这才重新开机。昨天的审讯记录果然没有删除——这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任秋玲快进到老马审讯的记录查看起来。
老马:“孩子,别怕,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吧!”
曾梦书愣了一会儿,眼里流出泪来,“叔,你放了我吧!我不敢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她软软的向地上跪去。
黑皮与温小玉两人拼命把她拉起来。
老马按照审讯的套路来,“你要跟我说实话,你不说实话我怎么帮你?”
曾梦秋说:“叔啊,我没有杀人。我只是看到一个红衣女人杀人。我想吓唬那个组长,才乱说的。你饶了我吧!”
老马声音柔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曾梦秋回答:“我叫曾梦秋,是宾江城青石街的人。去年考上的大学……呜呜……我不敢回家,怕爸爸骂我。”
老马问她看到了什么?据曾梦秋的形容,她看到的那个人很像徐美娇。她也不知道什么姚小桃,只是张氏父子被杀那天,她确实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徐美娇的人出现在出租屋附近,杀了人之后离开了。
而本该在大学上课的她,却因为另一桩案件不敢去学校了。她说自己在天都遭到了小混混的绑架,而且受到了侵犯。她不敢得罪那个人,只好逃回宾江来。可是,她觉得自己丢了父亲的脸,不敢再去见父亲了,所以化了很浓的妆,整天东游西逛的,晚上就借住在朋友家里。
她的故事打动了老马,而且她不停的流眼泪也像一个真正害怕的、羞愧的姑娘。老马正义凛然的教育了曾梦书一顿,最后软了语气说:“别怕,我送你回家!”
任秋玲不由火大,高声叫道:“老马!”
她还第一次见到演红脸的审讯员,最后被犯人给说服了的。不过她也挺佩服,曾梦书还真不简单,如果不是自己懂得肢体语言,多半也给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