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锁定了五十二个嫌疑人,其实不用查到第五十二人才能破案,有时候查几个人就遇到真凶了,当然有时候会查到三十几人才遇到真凶。如果这五十二人中确实有真凶,那么制约破案的其实已经不是任秋玲的水平,而是她的运气了。
可是这一次,任秋玲的运气不是那么好。
连续三天,她带着人穿梭于天都的大街小巷,每一次都认为下一个见到的就是真凶,但是每一次都让她失望。面对这样的情况,组里的成员都有些信心不足。每天晚上,任秋玲都会带他们索菲娅大教堂,思考一下明天的行动,顺便鼓励大家。
私底下,其实任秋玲也觉得没有底。她把案件的很多细节都推敲了一遍,但可能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她越推敲越觉得自己的侧写没有错。
这一天晚上,他们垂头丧气的来到索菲娅大教堂的广场上。
圆月当空,广场上的路灯把任秋玲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她的脚步疲惫,身姿却依然挺拔。
这样查案,不但是考验探员们的心性,更考验他们的体力。经过一天的查访,他们都累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听着任秋玲“嗒嗒”的脚步声机械的迈着步子。
这时,任秋玲突然站住了,而且一声不吭的拔出枪来。
广场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连只鸽子也没有。但是老马他们紧张起来,一起围到任秋玲身边。老马、黑皮、温小玉都拔出了枪,曾梦书手握两张剪成人形的纸——她是修真者,擅长纸人术。
黑皮枪法极好,目光也极为敏锐,他搜寻着可能躲藏在某处的敌人:大树后、长椅下、灯柱里都没有半个人影。他不能确定任秋玲是不是玩了个花招鼓舞士气,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
“天都刀客,两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精神!”任秋玲大声说。
“哈哈!女巫探长,你也像当年一样美丽。”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
黑皮顺着声音向上一望,只见教堂尖顶上树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站着一个修长的人,那人肩上又横扛着别一个人。
任秋玲说:“那个人,你为什么抓他?”
天都刀客说:“当年你帮了我,我也帮你一次。这个人连续三天来都偷偷摸摸的跟着你,可能会对你不利。我顺便把他杀了,也算帮你一个忙。”
任秋玲立即猜到,天都刀客肩上扛的是佟修杰。她大声问:“佟修杰,你还活着吗?”
佟修杰也大声回答:“暂时还活着!”声音里竟然没有一丝恐惧。任秋玲不得不佩服,佟修杰虽然只是代总指挥长身边的跟班,但也是一条汉子。
“你不要杀他。”任秋玲对天都刀客叫,“他不是什么脏官,只是一个讨生活的普通人。”
天都刀客哈哈大笑,“他不是脏官,他是脏官身边的狗!没有这些爪牙,脏官还能做什么?我恨他们!”说话间他用力握紧佟修杰的脚踝与手腕,“嚓嚓”声中,佟修杰只觉得骨头都要被这人捏碎了。但佟修杰真是条汉子,咬紧牙关默默忍受,哼都不哼一声。
今天他跟踪任秋玲他们经过火车站,突然看到一个背影有些眼熟。那个背影一晃而逝,他却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个人是天都刀客。
当年自己给了天都刀客一枪,那是打冷枪。佟修杰非常肯定,天都刀客不会认出自己来。他下车跟着影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列正要启动的火车,车门马上就要合上了。
几乎没有怎么想,他就跳上了车。
那个人,是杀死他十几个警员兄弟的凶手。佟修杰相信,哪怕天都刀客化成了灰,自己也能认出来。
他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寻找,过道上的乘务员、旅客都纷躲开,他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狰狞。
突然,他看到了天都刀客的背影一晃进了厕所。
“天可怜见,终于让我逮到他了!”佟修杰有一种心愿得偿的喜悦。不管身边旅客是什么反应,他拔出枪,打开保险,站到火车厕所门前。他激动握枪的手都颤抖起来,那些熟悉的脸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虎子兄弟、强哥、没脸皮、大杜……你们保佑我,让我杀了这个狗贼,为你们报仇!”他喃喃的念着当年那些兄弟的名字。多少张鲜活的脸,就死在天都刀客的手下。
那个所谓的大侠,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杀死的不仅仅是十多个警员,而且是十多个儿子,十多个父亲,十多个丈夫,十多个兄弟吗?他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吗?
“他不是人!”佟修杰给天都刀客下了结论,“他是一只没有人性的狼!”他的手已经稳定下来了,平举着枪,他一脚踹开了厕所门。
在他的想象中,天都刀客会趁着自己踹开门时扑过来给自己的一刀,可是佟修杰有信心,哪怕自己被砍死前也能给天都刀客的头来上一枪。这么近的距离,他有信心绝对不会失手。
“轰隆轰隆”,火车已经驶到了郊外。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玉米翠绿的叶子在夏风里连到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