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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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艳一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不得不对自己的胆小靶到无奈。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懦弱和畏缩?她总不能一直躲在化妆室里吧!
牙一咬,她毅然走出化妆室,却在楼梯转角的阴暗处被一双坚硬如铁的长臂攫住纤腰,下一秒,她柔软的身躯随即撞上一堵厚实的胸膛。
钟无艳惊呼一声,亟欲挣脱这如铁般的束缚,但对方显然是一个高大结实的男子,猿臂轻轻一收,便将她牢牢困在怀里。
“别动!”一声低沉醇厚的嗓音喝止了她的剧烈挣扎。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如鬼魅般纠缠了她整整五年。
钟无艳霍然转过身子,藉着窗外幽微的月光照耀下,她清楚地认出那如刀刻般的冷峻五宫是属于何人所有。
“是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勉强抑住窜过全身的震颤,以一副冷然的口吻问。
关鹏飞竭力控制自己狠狠将她揉进体内的欲望,粗哑地嘲笑道:“我还以为你一整晚都要待在化妆室呢。”
他的嘲弄让钟无艳的双颊倏地绯红,心里又羞又恼。“你最好赶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叫人了!”
谁知,他竟低笑数声,那佣懒富磁性的笑声对她仍具有莫大的影响力,让她沉寂已久的心微微骚动起来。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外面有好多媒体记者,让他们撞见我们这副模样,你这个“最佳女主角”可真就名副其实了。”
钟无艳又气又急,却又无计可施。“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们之间早巳无话可说了。”
她的话让他的身体蓦然绷紧,呼吸灼热了起来。“我可不这么认为,毕竟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欠你?我不认为自己亏欠你什么。”她迅速反击,泪水也迅捷地盈满她的眼眶。
关鹏飞不置一语,结实的双臂猛地握住她的纤腰,将她揽向自己,使得两人的身体完全紧紧贴靠在一起,她甚至可以清晰地闻到属于他男性的温热气息,以及他有力的心跳声。
“你敢否认你从我这里偷走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深沉的眸光阴-得骇人。
有好半晌,钟无艳无法反应地呆愣着,她根本不明白他所指为何。但蓦地她脑海里灵光一闪,他指的该不会是小远吧?“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决定装聋作哑,一问三不知,儿子是她现在唯一仅有的,她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他,即使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
她的回答显然让他很不满意,他将怒气勃发的脸凑近她,粗浊的鼻息喷至她脸上。“很好,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得出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旧情、采取强硬的手段!”语毕,他一把松开她,让她顿时失去重心,微微踉舱了几步。
“你用不着威胁我,你不怕让尊夫人知道吗?”看着他发青的脸色,钟无艳心里郁积的怒气顿时纾解不少。
“我劝你不必白费心力了,我这里没有一样属于你的东西,而且,我真的真的──很不愿意再见到你!”最后一句她故意加强语气,并且摆出一副高傲不屑的态度,唯独闪闪发光的晶亮冰眸泄漏她此刻的心情。
她以为她的话能让关鹏飞知难而退、不再追究,没想到他却不怒反笑,露出一口白牙,双眸掠过一丝诡光,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狂佞的笑。
“哦!会的,我们绝对会再碰面的,到时候我一定会向你索回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咱们后会有期。”他的语音轻柔如丝,却透着一股危险的寒意。
语毕,他轻挑起眉微微一笑,然后神色从容地步入宴客大厅,留下一脸怔愕、惶惶不安的钟无艳呆立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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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听了关鹏飞撂下的话之后,钟无艳过了好几天心惊胆跳的日子。
她原本想带着孩子迁居他处,但她心里很清楚这绝不是一个好主意,她不能永远躲着关鹏飞。也许是她太多虑,他可能只是怀疑罢了,在这段日子里,或许先将小远寄居他处,过一阵子他查不到什么自然便会放弃。只是这几天小远正在长水痘,她根本不放心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钟无艳烦躁地叹口气,这几天来她根本无心工作,手边的剧本仍未完成。也许让他们父子相认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孩子需要父亲;但她就是无法冒着失去孩子的危险!据她所知,关鹏飞和若晴结婚五年仍未有一男半女,有关他们分居的传闻甚嚣尘上,但她知道关鹏飞不是那种背弃婚姻的人。
她不明白关鹏飞为何在五年后才怀疑起小孩存在的可能性,难道有人暗示他?更奇怪的是,这一年来她的伯母常写信给她,一直要她回香港发展,并头一次破天荒地表示她很想念她。
不要再想了!这一切都是她太过杞人忧天罢了,她得做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她会发疯。于是,她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完成手边正在进行的剧本。
正当她好不容易集中心思时,门铃忽地响起,她略感不耐地上前开门。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关鹏飞,他高大黝黑,依然是自信、令人猜不透的眼神。
钟无艳站得直挺挺的,但她知道自己几乎要晕眩了。“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你伯母给我的地址。”他冷淡地说。
可恶的伯母,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五年前坚持要她离开香港、消失踪影的人是她,如今又想来破坏她已平静自得的生活。
她勉强镇定自己,但内心委实紧张,像上紧的发条,她恨不得关鹏飞马上离开这里,离她远远的,尤其小远正在楼上睡午觉!
“不请我进去坐吗?”他嘲谑地笑问。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令她不安,她局促地领着他走进客厅。“我不明白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早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她旋过身满脸戒备地说。
关鹏飞宽阔的肩膀耸了耸,并不马上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迳自四处观望着布置得典雅温馨的房子,最后才把目光停在她脸上“我说过,我会来索回你从我这里偷走的东西!”
钟无艳稍微慌了一下,随即挺起肩膀,寒霜罩上她细致的俏脸。“我想你大概弄错了,我从不偷别人的东西。”
“哦?如果我说的是我的儿子呢?”他轻声问道,凌厉沉凝的黑眸将他此刻的情绪表露无遗。
钟无艳顿觉自己的心漏跳好几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硬着头皮死不认帐,并且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小远别在此刻醒过来。
关鹏飞将她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在说谎,但他并不急着拆穿她,反正她早已是他的囊中物。“你伯母希望你能回香港。”他倏地转移话题,随意地说道。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移话题,但她仍然回答:“我知道,这几天我收到她的信,不过我没打算回去。”
“你真的不愿意回去?”他状似无所谓地问,心底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不悦。
对于伯母的居心,她实在无法理解。“我已经在这儿开创属于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想回去。”
“有了男朋友了?”她的回答使他不安。“当然,什么时候你会缺少男朋友了;是那个李灿吗?”
“我的私生活不用你关心。”她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怒气和伤痛。
“他比你的伯母还重要吗?比那位从小哀养你长大、而且把你当作自己女儿看待的人重要吗?”
钟无艳冷哼一声。“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如果你自己的母亲要你回美国去,你会回去吗?”
“我不会。但我和你不同,我母亲并不需要我,而且我结婚了,你却还没有。”他的黑眸紧盯着她,令她无法逃避。“或者你也要结婚了?你和他订婚了吗?”
“没有!”钟无艳难掩愤懑地说。
“我想也是。”他淡淡地说,心底却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钟无艳耸耸肩,一时无语。一时,两人都陷入回忆里,最后他平板地说:“如果我知道你会自我放逐到这儿来,当初我就不会对你那么残酷,我不知道你自尊心那么强。”
“真感谢你赐给我自尊,我还以为你把我当作一个低贱的女人呢!”她痛苦地嘲讽,尘封的往事再次刺痛她的心。
“别傻了,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毫不矫揉做作的性情,敢于表现自我,直接而坦率。”
“你实在太不了解我了。”她平静的回嘴。“事实上,我之所以离开有好几个原因,其中之一就是伯母摆明我走对大家都好,而且我的存在对你也是个绊脚石。不过,毕竟一切都过去,和我现在不想回去也没有关系。”
关鹏飞轻哼一声,脸上满是不耐“终究你就是不想回去!”
钟无艳点点头。“很抱歉。”语气虽客气但却很坚决。
“你不必担心会常碰到我。”他语气带讥诮地说。
“五年不是一段短时间。”她回答,勉强一笑,在他的逼视下不由自主地撒了谎:“你的存在和我不回去毫无关系,我已经对你毫不在意了。”
她满意地想,这句话该是一句有力的反击吧!
关鹏飞微笑地迎向她的挑战,像猎人发现猎物般敏捷地起身窜至她面前,大手紧钳住她的双臂,轻蔑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你”她急急地喊道,但之后的话却被他粗暴的唇堵住。她拼命挣扎,把嘴闭得紧紧的,使他不能得逞,但他的双手此时却蛮横又狡猾地攫住她腰部的曲线。
钟无艳猛地倒吸一口气,骇然发现体内那股蛰伏已久的欲望竟如火山般骚动起来,虽然她还是奋力抵抗,但她的唇却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开启。他抬起头来望着她,笑容里带着得意的揶揄。
“你该死!”她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咒骂。
然而,关鹏飞只是深沉地笑着,
钟无艳心中充满羞惭、愤怒和惧怕,她深知只要她稍一软弱,便立即成为他的猎物了!她抚着自己痛楚的上唇,竭力控制自己的怒气。“别以为这样就能证明什么!”
关鹏飞眯着眼瞧她,欲望在他脸上闪动,他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中射出胜利的光芒。“我们之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可恶的自大猪,他竟敢将她对他的爱贬成如此低廉的肉欲关系!“别忘了你是个有妇之夫,难道不怕我向若晴告状?”
原以为这句话会让他的锐气顿时消减,谁知他竟狂肆地大笑出声。“我想她不会在意的,毕竟我们已经分居了。”
他的回答顿时让她目瞪口呆,整个人像尊雕像似的愣住。
“怎么了?你是真的很惊讶,还是心里已经开始计画些什么?”他邪恶地挑挑眉,嘲讽地说。
钟无艳迅即回过神来,瞪视着他,听懂他话里的讥讽和暗示。“你这个自大狂!我不会取代我堂妹在你生命里,或者在你床上的地位!”
关鹏飞看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但他的瞳眸瞬间暗沉下来,掠过一抹阴郁,像一头充满危险的野兽,凝视着她。“在我的心中,你们两个是截然不同、无法相提并论的,没有所谓取代不取代的问题。”
他的语气森冷而严酷,深深刺伤钟无艳的心。在他的心中,若晴是纯洁而珍贵的,而她始终是轻鄙而低贱的,他早已表明他对她的观感,但如今听他亲口说出,竞让她感到椎心刺骨的痛!
空气顿时沉凝下来,一股冗长窒人的寂静笼罩住镑有所思的两人,此刻的钟无艳只觉心肝俱裂、泫然欲泣,浑然不觉自楼梯处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妈咪!”一道稚嫩的童音倏然划破二人之间的静默,一个年约四岁,双颊红扑扑的小男孩睡眼惺忪地站在楼梯玄关处望着两人,一手还抱着玩具熊。
钟无艳脑海里陡然轰的一响,她害怕的恶梦终于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