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呢,我好几次都轮不到买……”阮天小声辩驳着,可这声却瞒不过耳朵尖的阮玲玉。
妇人睨了眼自己那没出息的孩子,讥讽道:“怎么,那我还要把千宁拉过来给你磕头道谢呗,阮秀才?”
“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小肚鸡肠的玩意儿!要我说啊,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秀才了!”
阮天刚想争论一番,府门口处传来了动静,沈华月终于回来了。
女子款步一跨进府门,瞧见这满园灯火通明的样子便瞬间拉下了脸,不满地朝身后的小厮问道:“都说了夜里不要点灯,这么多灯笼要浪费多少钱?不是你们花钱当然不知道这里头开销有多大了!”
沈华月瞥见过账本上这一栏的开销,每月竟然要耗去整整五十两银子!
整个阮府如今也就她和阮天两个主子,夜深了又不会到处乱跑,哪里需要这么多灯笼?
她立马就将这夜晚的点灯给撇去了,剩下来的钱能给她买好些首饰呢!
正是因为如此,这三个月以来下人们在府中行走老是磕碰着,那日值夜班的丫鬟不小心就磕到了园中的假山上,额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
沈华月知道了也装作没看见,摆了摆手就打发了。
还是胡嬷嬷瞧见了实在看不下去,从自己的口袋中掏了银子让那丫鬟快去找大夫医治的。
沈华月自顾自地说着,走近了大堂才发现今日这府内的气氛不太对,再借着灯笼一瞧,恰好对上阮玲玉望向她那犀利的目光。
“阮家少夫人真是有治家的好本事,只是不知道阮家这三月以来中公内亏损的两千五百两银子又都到哪去了?”阮玲玉语速不急不缓,冷冰冰的语气光是听着就让人下意识地想要回避。
一听这话,脚尖都往内院去的沈华月不得不转过身来,硬着头皮,扭着身子就走到了大堂内。
这下堂内的情形可是一清二楚地暴露在她眼前,地上还未干涸的水渍、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的阮天,以及端坐在中间主位上的阮家家主和顾承安。
“见过爹,见过娘。”沈华月膝盖微屈,夹着嗓子喊道。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上来就喊爹可还行?毕竟拜公堂的时候我俩也不在啊,是吧,当家的。”顾承安耍宝的摆着手,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差点就让阮玲玉破了功。
美眸瞪了对方一眼,阮玲玉神色一凛,轻咳着嗓子说道:“沈二姑娘倒是好兴致,我听说今日这是回沈家了一趟?怎么待到这个时辰?”
“其实不回来也是没关系的,反倒是你回来了我总觉得这府中多了股狐臊味儿,挺不习惯的。”阮玲玉不留情面地说道。
身侧的顾承安丝毫不觉得不妥当,反而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在一旁听着。小玉儿这毒嘴可是好些年头没见识过了,他还真有些想念呢!
这般想着,就听到身侧那人又开口了,淡淡地说了句:
“这家我阮玲玉说了算。都说沈家二姑娘是出了名的孝顺,既然这样,今夜你就去祠堂跪一晚吧。阮家的列祖列宗定然高兴。”
末了跨出大堂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哦对了,既然你这么省,那灯也别点了,黑着跪拜,定然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