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府的亭廊颇多,每走到一处拐口都能看见阮玲玉从各处搜刮回府的小玩意儿。若是今日不是为了教训沈华月而来,倒是可以边走边看,好好地同阮玲玉讨教一番。
“之前没机会拜访,今儿瞧见了阮姨的宅子倒是越看越喜欢了。”沈千宁发自内心的赞赏着,听得阮玲玉脸上的颧骨迅速上移。
“要不说你我二人投缘呢!”阮玲玉随手拾起一块摆件,大小几乎占满了整个手掌心,再一瞧竟然是颗周身晶莹通透的琉璃珠子。
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可是难得的很,便是当初长公主送给沈千宁的那一箱珠宝里头,也只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
要不说阮玲玉是大宁第一富商呢!这样名贵的东西也是随意地摆放在宅院中。
阮玲玉注意到了沈千宁的视线,将手中的琉璃珠子交到了对方手中,语气淡淡带着抹忧思地说道:“我能有如今这番成就都亏了你娘当年舍命相救,如若不然,我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你娘那般聪慧刚烈的女子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说着,阮玲玉格外认真地看向沈千宁,逐字逐句地感慨:“所以宁娘,你能清醒过来离开沈家,阮姨真的很开心!”
“所以今日这事,你且放心大胆地去做,后续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你无需担忧。”
“阮姨费心了。”沈千宁屈膝行礼,感念地道着谢。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自己都不用多说什么,和对方对上一个眼神,自然而然就懂了。
那日之后,桃花镇上多了一个疯女子,每日都将稻草插在蓬乱的头发上,披着一身粗布衣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着,逢人便喊:“我是沈家的二姑娘!你们还不快统统闪开!”
“‘留下来’当初的毒都是我下的!我要把你们统统毒死!哈哈哈哈哈!”
“我娘就是故意害死陶慧的!我们娘俩就是要将沈家的钱财全都骗走!”
沈华月哪里还有昔日那般华贵又趾高气昂的模样?
一开始,桃花镇的百姓碰到她还会同情一下她的遭遇,后面听到她这样狠毒的话语之后,纷纷绕道而行。
带着孩童的妇人都会熟练地将孩子的耳朵捂住,十分嫌弃地领着孩子走开。
也有一些男子瞧见她的模样想要行不轨之事,偏偏有这些念头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被教训一顿,久而久之,沈华月身上就标上了不祥的标签。
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嫌弃。
这样的日子沈华月过了足足二十年,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般吊着一条命。
她整日露宿着街头,吹风淋雨,往日最爱惜的肌肤变得粗糙无比,从前最在意的名声一落千丈,比大街上没人要的流浪狗还要讨人嫌弃。
多年后的某日下午,沈千宁从京中回来,坐在马车上,车窗边随风飘起的窗帘露出了一角街边的情形。瞧见沈华月正和街边的乞丐抢着一处位置,这样的日子倒是和原主前世的经历十分相似。
车内衣着华丽的女子红唇轻启,小声感慨道:“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可能会有宝子们觉得有点狠……嗯,咱们就是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原主当初也是这么惨的……)
车上的季娇娇抱着怀中的六妹妹,偏过脑袋询问道:“娘亲方才说什么?六妹妹太大声,娇娇没听到。”
沈千宁温柔地摸了摸季娇娇的脑袋,瞧着她如今俏丽又乖巧的模样,心中就是一片柔软。
“无事,娘亲说,你爹爹该在府上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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