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拉拉卡顿,全剩一个念头——
幸好,他一直开着口袋里针孔摄像头……
这半分钟估计是他人生最高峰。
沉默许时,木木偏头,见他完全石化在那连表情都没变,摸摸鼻子轻咳。
似有些窘迫。
“那个……我第一次亲别人,可能做的不太好?”
【叮——】
他还是失算。
机油外漏,CPU高温。
邱霍星光荣当机了。
一时间手忙脚乱人仰马翻,等止住鼻血收拾停当,时间早转过九点。
他终于恢复点正常,木木也不方便继续留他,正式交换过手机号就要跟这一天说拜拜,花有再开月有重圆,好聚好散明天再见。
可临头邱霍星纸巾摁脸上,弓背站在玄关,脸上不舍可怜兮兮,完全乌云罩顶。她又心软,呼噜呼噜他头,问需不需要送到家门口。
迎来一串迅速摆手。
他家中,到底有什么啊,地狱三头犬么。
不过他不肯,她也不强求。
昏黄路灯下,高瘦人影逐渐消失在夏日虫鸣,跌入一片夜色,淡出视野。
虫草悠悠,楼房单调脚步声连串,无端孤寂直捶击人心脏。
门锁轻响,钥匙哗啦,重防被层层剥开。
野犬,归家了。
“我……回来了……”
邱霍星蹲下身骚骚蹭到身旁大波斯,脱力样坐在玄关,片刻,仰躺下来。
纯白猫尾擦过面颊,甩了甩,轻盈消失在视野中,大概又是去阳台吓隔壁养的鸟了。
带着天生的好奇,和些微恶劣,猫的天性。
和她………
一样…………
薄唇微张,指尖不自觉刷过,触手一片细小倒刺。不去舔它,毛刺很轻易便会恢复原状,这是理所当然的。
他视线散乱,无神盯着空泛天花板,那里墙纸一角脏了块,廊灯旁结了片带灰蛛网。
满目灰暗。
明明和她一起时,世界都是怦然、喧闹、布满鲜明光彩的。
和她一起时。
啊……对,今天起……他们就开始交往了啊……
他们竟然……开始交往了……
一脚踩入云堆。
惶然跌落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猛翻身侧卧,蜷缩在地板上,臂膀紧抱住自己,五指狠狠攥住右手。
它细微的扑翼样震颤永远消失不了。
自己竟然还是……
贪婪自私的拖着这幅残疾身体,以这样一个烂到家的状态,闯入了她生命里。
他太贪心了。
【BI——】
手机轻响。
他躺在原地没动,过了许久,才缓缓从口袋摸出划开屏幕。
多年来,第一条发信人不是10086的绿色气泡一瞬跃出,带着无意施为的温暖,砸在邱霍星心房。
【你到家了吧?晚上注意安全呐。晚安。(`)】
……
客厅里挂钟卡卡走着,静谧叹息。屋中一片寂静。
几分钟,空气扬起声呜咽。
带着多年困兽的脆弱,孤独,苦难,带着求之不得的焦渴,带着数个苦涩追逐的痴恋。
带着,跌入梦境的狂喜与绝望。
这是他,第二次被这个女孩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