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瞄了一眼趴在茶几上吃苹果的小白,没想到这小家伙每天两个病房跑来跑去的,还真的没有说漏嘴。
“还好,进公司没多久,有很多地方要多用功才行。”白晚有些不自然的将视线放到沙发角落的奥特曼身上,小白什么时候有了这个玩具?
白建安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事瞒着自己。
白晚只要一说慌,就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我知道你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也看得出来你和书墨之间肯定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也不会隔三差五的过来看我,但是,他毕竟是有未婚妻的人了,马上就会有新的生活,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办?不考虑回美国吗?”白建安不希望女儿因为自己留在这座会让她难过的城市。
他希望她可以回美国,不管是跟左尧还是其他的什么人,只要是对她和小白好的男人就行,重新开始未来的新生活。
“能怎么办,顺其自然。”白晚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纠结,“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回国并不是为了他,现在又何必在他的事情上兜兜转转。”
白晚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睛,像是在呓语:“其实都已经过去了,他又遇到了心仪的姑娘,可以拥有幸福的人生,我也会重新开始生活,心里放不下,去哪里都一样,我现在只想早日帮您洗清冤屈,然后和您一起将小白教育好,不管江书墨结婚与否,我的生活也还是得继续……”
窗外的阳光照到她的身上,她的眼角湿湿的,闪烁着淡淡的水润光泽。
虚掩的病房门外,江书墨的手还停留在门把手的上方,良久后,转身离开。
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等等我……
……
被陈靳声念叨了好几天的麦可可,也在今天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回来了。
只是她没有回家,而是将行李寄存在机场附近的酒店里,只身去了墓园。
今天是她哥哥麦华的忌日,从她带着夸张的耳钉,化着浓艳的妆容从学校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来见过哥哥。
生前怕看他失望的眼神,死后更是没有去看他的勇气了。
今天她终于勇敢的踏出了这一步,扔掉手里的雨伞,在绵绵细雨中坚定的走向了麦华的墓碑。
麦华极少拍照,连墓碑上的照片都是自己刚上大学时强行让他拍的。
那时候的他俊朗又高大,让她的同学们羡慕不已,都说祖国欠他们一个哥哥。
麦可可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伸手抚上照片里那张不太情愿的笑脸,扯了扯唇角,一枚小小的梨涡在出边荡漾。
哥哥说过,自己笑得时候最好看了。
“哥,我好想你啊……”一开口,眼里的泪珠就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哥,对不起……对不起……”
麦可可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只觉得心里上上下下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一种刻骨铭心的悲痛将她团团包围。
“妈妈,为什么我每次来看爸爸都会下雨啊?”
脆生生的童音在远处传来,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的麦可可猛然惊醒。
她不要让侄女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她要用最完美的状态来帮哥哥带大花花。
跪在大理石上的膝盖发出一阵阵刺骨的疼痛,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用手扶着一旁的树干慢慢站起身来,等双腿稍稍恢复知觉就赶紧躲了起来。
一身黑色套装的方丽左手牵着花花,右手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正低头回答花花的问题,“因为爸爸高兴啊,他没有办法像陈伯伯那样抱着你,只能变成细细的雨丝萦绕在你的周围,让你知道他爱你呀。”
“哦。”花花语气虽然淡漠,却伸出了小手,认真的感受着雨水落在手心的感觉。
走到墓碑前,方丽从花花的小背包里拿出了一小束雏菊放到台面上,“华哥,这是花花给你选的,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