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焕断定他俩一定有过节,自己孩提时的那一段难忘的经历,果真同这个女孩有关联。并且,这个女孩似乎还有别的特殊经历,刚刚的妄言,并且仅仅是妄言,其中或许包含可怕的背景。
此时,他忽然想到马尚魁在断魂坡上对这个女孩那不寻常表情和语气来,马尚魁也可能逃脱不了其中的干系。那么,这其中究竟包含了什么呢?在他看来,马尚魁分明是认识这个女孩子的,却信念不承认。马尚魁理应知道其中的讲究,可是,他马尚魁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在江成焕的印象中,他同这个女孩没有丝毫牵扯,却偏偏被搅和进去。女孩在去殡仪馆路上对他胡乱指责,究竟因为什么。当年,那是个黑影,那个应该是个比自己大不了多么的女孩子,让他发癫,一度几乎神经失常。果真就是这个女孩嘛,纵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唉,那晚被惊吓过后,黑影腾地一蹦跑得无影无踪,那么漆黑一片,他连黑影这长成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一点印象没有。那黑影理应没有看清楚他长成什么样子的,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时都是小屁孩,现在双双长大,相互的变化都是挺大的,他根本不相信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那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记住自己呢。
江成焕根本不敢将孩提时那晚上的黑影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联系起来。
如今,她是记仇,还是寻仇,抑或是别的什么,他根本不知晓,若果真如此,那真可谓是苋菜籽掉进针眼里了,是冥冥中的定数。
扯蛋,肯定是扯蛋。
反正,他江成焕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这么想着,不觉朝床上多看了几眼。然而,床上的女孩睡得跟死猪一样。
“喂,眼珠子掉床铺上了,”忽然,耳旁响起一个声音来,“赶紧找眼珠子去。”
江成焕这才回过神儿来,近在咫尺站着一个美女呢,是夏可欣那双唉怨的目光。咦,不应该,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能无视眼前的存在呢,瞎,他望着夏可欣那一脸妩媚的神情,不好意思地笑了。
睡到下半夜,迷糊中的江成焕猛地被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惊醒,张惶中,他迅速爬了起来。他以为是处警的电话呢,因为平常不值班时,也时常接到处警的电话。
“喂……”
“小江,小江,你,你快来,病房里闹鬼了,我,我好害怕啊,你快来呀,……”
然而,话筒里传来夏可欣那压低嗓门并且急促颤抖的声音。
江成焕一蹦跳了起来,他紧张过度一时打不着方向,摸索着赶紧打开了床头灯。他头皮一阵又一阵发紧,耳朵嗡嗡的。三更半夜,是不是闹鬼了,夏可欣干吗压低声音说话呢。他浑身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内心是恐惧的,甚至,有一丝绝望。
待他好不容易稍稍稳定了情绪,准备进一步打探情况时,信号突然中断。他连连喂了几声,都没有回应,再拨打过去时也没有人接听手机,顿时,他慌乱了,犹如被注射了一针兴奋剂,整个人完全惊醒。这时才感觉从头到脚的冰凉,他想都没想,跌跌撞撞爬将起来,又哆嗦着穿好衣服准备黑灯瞎火地赶往医院,临出门时,迎面一阵凉风吹来,他似乎意识到什么。
“咦,就这样莽撞地独自跑去,怕是不靠谱吧,必须得汇报一下把握一些。别惹出什么事情来说不清楚没人替自己挑担子不划算,如今,这类事情并不新鲜,比比皆是。”
于是,他拿出手机,准备联系马尚魁。正拨着号呢,忽觉不妥,又赶紧掐断了。他是知道马尚魁的秉性,在这个时间段打过去,搅黄了他的美梦肯定是一通训斥,一点划不来,他不用猜就知道马尚魁会怎么回复。他一定会说,慌张什么,遇事没有一点定力,什么事都没有搞清楚,就忙着汇报了事嘛,还要你们干吗?若果真如此,自己岂不是活见鬼了嘛,多不划算,于是,他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去。
但如此一来,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一个人去吧,担心且害怕着,不去吧,又不忍心,夏可欣说是见了鬼,生怕有什么意外。好好的,怎么就活见鬼了呢,真是不可理喻。想到这儿,夏可欣那瑟瑟发抖,可怜兮兮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虽在房间里不停地转悠着准备着,心下决计必须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