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跑腿的是个年轻人,不知姓名,是个看上去挺精神的小伙子。
马尚魁一时沉默了。啊,是啊,差点忘了正事。当然,现在也是正事,是额外的正事。他们在动身时,已经联系横冈村老耿头安排劳工开挖牛氏丈夫坟墓验尸,是想节省时间,不料,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一下子打乱了先前的计划。
那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呢?
马尚魁不便擅自作主,毕竟陈法医在场,他把目光转向陈法医。当然,这是客气,他心知肚明,于是,把目光转向卞海波。卞海波的确是正在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从时间上看,的确不早了,一旦天空黑下来,验尸肯定不有诸多不便,但是,再转回去明天再上山来,也是件麻烦事情。那死尸凉在山上,万一被野狼之类的什么野兽叼了去糟蹋了,不好交差。见陈法医把头转向自己,自己又没辙,干脆把目光转向江成焕去。他心想,反正具体操作是他江成焕的事情,万一他有这个信心和干劲,便由着他去,也未尝不是一件上乘的好事情。
“啊,你们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嘛?”江成焕为之一掁,接着说道,“要我说还是继续下去好啊!”
江成焕毫不客气。他说,尽量赶进去再说,视情形再定不迟。若是能够验尸,省得明天再跑第二趟,何况,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刚刚这起抢劫怕是必须继续查下去。
大家似乎都觉着有道理,自是没有二话,便驱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七拐八绕,终于爬到山上,发现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让他们预想不到的是,坟墓四周是人山人海。看架势,全村老小都上山来了,犹如村庄里看电影似的一个个伸长脖子朝坟墓那儿张望着。唉,农村人真是可怜,平日里没有什么消遣之处,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跟过年似地凑热闹,生怕错过是一辈子遗憾。
江成焕见状不停摇头,恐怕这就是时下人们的精神面貌一个缩影吧。
咕噜――
江成焕肚子发出一阵叫声,这才意识到肚子早就叽哩咕噜叫唤不停,唉,工作是要干,并且要干好,可是,怎么着,也得顾一顾饥肠辘辘的肚子吧,不是说,人是铁,饭是钢嘛,一顿不吃饿得慌嘛!
好在他们在山上时顺便同老耿头招呼了一声,请他们准备一些点心,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一个个抢着吃了点心填了填肚子。
好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候劳工们撬开棺材盖板就可以着手验尸。
江成焕挥了挥手,示意看热闹的人后退七、八米,腾出空地来。
哗啦一下,人们纷纷退去,当掘坟的劳工们撬开棺盖时,刚刚退后的人群跟潮水一般又涌了回来。江成焕再次阻止探头探脑的人流,然后转向棺材。
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被撬开的棺材里根本没有死尸的影子,空荡荡并且是干干净净,甚至,在打开棺材盖时还飘荡一股散发淡淡杉木材质的香气来,哪见半点惨状和异味。
“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这不是一口根本不曾使用过的崭新棺材嘛”忽然,有人大声说着。
“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啊,怎么会是空的啊?”
大家面面相觑,顿时,空气中弥漫一种莫明紧张气氛来。一个个似乎连大气不敢喘,不知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掘坟的劳工们一个个放下手中的家伙,开始散去。
江成焕明显感觉到了他们紧张的情形来。江成焕硬扛着站在坟墓前,没有挪动半步,他知道自己必须硬扛着,否则,场面上或许会大乱。
这一古怪现象恐怕是包括江成焕在内现场所有人脑海中闪现出来的一个十分明确的疑问,并且,是无法寻找到合理解释的疑问。尤其,是那些挖掘棺材的年轻劳工们,因为,他们是亲历的,没有谁比他们更觉恐惧,一个个犹如受惊的麂子,噌地一下四下逃遁,作鸟兽散去。其余的人跟着本能后退,如同鬼子在防范被围困的反扑将士。
江成焕当然属于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