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张芬气得面色铁青,她知道林肃是个问题学生,但怎么都没想到他竟敢公然打同学。
“林肃,你说,怎么回事?”张芬咬牙问道,林肃就站在讲台上,低头时略长的头发遮住了眼中的光,少年肩胛骨凸起,显得有些瘦弱。
一片安静中,林肃开口:“我打了。”
张芬点头,静等下文,可她等了快三分钟也没等出个所以然来,不由得瞪大眼睛:“没了?”
林肃:“随您处置。”
张芬登时被气得脑袋疼,考虑到这是上课期间,不耐烦地打发林肃下去,林肃同张芬鞠了鞠躬,走到靠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在顾炎前面一排,顾炎活动脚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一扫,有什么情绪快速掠过,然后湮没在一片冷漠中。
林肃没敢回头,他知道炎哥讨厌他,若是被炎哥撞见肯定会生气。
林肃不想让顾炎生气。
班里众人都在等林肃的处分结果,谁知等了两天,就等到一份八百字的检讨。
“这个我知道!”陈绍也是顾炎圈子里的一员,平时最爱各种八卦,“林肃打的那个,文科九班的赵文武,他自己嘴欠。林肃不是有个妹妹吗?不会说话,赵文武主动上去挑衅说林肃的妹妹是个残疾人,臭哑巴,这才打起来了,好多人都看到了,老师一打听就知道。”陈绍家中也有个妹妹,平时疼得不行,平心而论,这事要是落在他身上,赵文武就不是喷个鼻血那么简单了,“要我说,打得好!”
曹大壮点点头:“的确。”
顾炎从臂弯里抬起头,眸色阴沉:“说完了没?让不让人睡觉?”
陈绍赶紧做了一个嘴巴上拉链的动作,扯着曹大壮去上厕所。
顾炎抬头,看到林肃正趴在桌上,脸朝着自己这边,但因为胳膊太高只能看到半张眉眼,十分秀气。
林肃的妹妹……顾炎快速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瘦瘦的怯懦小脸,林肃那个妹妹何止不会说话,身体也不怎么好。
“那个……”语文课代表抱着一本书走到顾炎面前,脸色绯红,极小声道:“这道数学题太难了,你能不能……”
“我记得学习委员就在你身后。”顾炎缓缓起身,带着十足十的压迫感。
语文课代表有些害怕:“嗯……”
“所以别来烦我。”顾炎说完转身就走,徒留一个女孩子红了眼眶。
所以说顾炎没心,这话不假。
林肃转了个脑袋,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嘴角,炎哥拒绝了,就舒服。
下午学校抽血体检,两排过道一排男一排女,林肃有些害怕针头,总是快到跟前了就跑到最后面,来回几次就只剩下他了。
已经坐下的顾炎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眼底透着嘲讽,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害怕抽血。
针尖戳进手臂的痛感被无限放大,林肃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等护士快速抽完,他才逐渐适应下来。
“嗯?”护士有些惊讶:“你这是……”
林肃按住棉签,沉声道:“HR阴性A型血,有问题吗?”
顾炎忽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