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两支袖管俱被剑芒割去,露出两支瘦骨支离臂膀,腕肘臂上划破了数处寸许裂口,殷红血液涔溢出,濡染了半幅长衫,喘息频频出声,叹息一声道:“邹愧,你三手剑法未尽得神奥,驭剑虚引之术仅五分火候,下苦功夫潜心再练习—载,届时前来杀老夫易如折枝反掌,不费吹灰之力,可惜仍来早了—年。”
邹隗倚壁而立,左手掏出一粒鹅卵大小黑珠,面露狞恶之色道:“小弟将这粒“玄阴雷珠”放置于地,大约一柱香时分后即爆裂引炸,鹿角堡鸡犬不留,趁此—柱香时分小弟可从容离开此堡,只恨不能眼见大师兄临死之前情景。”
这一番话刻毒阴损无比,邹魄自知身负内伤甚重,无力杀他,怨毒在胸,不异造此滔天大孽。老叟面色镇静如恒,淡淡—笑道:“老朽就不信你能生离此处。”
邹槐闻言,不禁心神猛凛,以为老叟暗中掣动机关,封住自己去路,暗道:“这老鬼心狠手辣,比自己犹有过之,不可不防。”
起念退出室外查明有无出路后,再作处置。心念—罢,身形缓缓倒退,戒备老叟乘隙一击。他那身形堪堪将欲退出室外之际,忽从身后伸来一支手臂,迅疾无伦将他左掌中玄阴雷珠一把夺去。
邹槐不禁惊得魂飞胆落,只觉后胸如中铁锤猛击,闷嚎出口,身形挡得冲了前去。老叟倏地右臂—抬,五指疾如电光石火抓住邹槐腕脉要穴,翻腕一拧,中指点在“期门穴”上。
邹槐惨笑一声,身形栽倒在地。老叟满面冷汗爆出如珠,苍白如纸,身形摇摇欲倾。一条身影电闪掠前,正是那奚凤啸,—手抄起湛卢剑,另—掌心疾按在老叟后胸“命门穴”上。
只见老叟脸上慢慢渐泛血色,冷汗已出,目中露出不胜惊愕光芒。蓦听一声娇笑传来道:“邹三哥,得手了么?怎还不将老鬼擒出?”
声音极其好听,一口吴侬软语。室外掠进一条惊鸿人影,身形尚未落定,惊噫出声,显出黑衣紧身,丝绢札额,年在三旬开外的少妇。
这少妇并不美,满脸大麻子。却皮肤洁白,一双灵活眸子烟视媚行,胴体丰满。她目睹邹槐倒在地上,本来眼中逼射出两道冷电,如挟霜刃,但一见奚凤啸竟瓠犀半露,眸中媚波流转,银铃娇笑道:“哟,邹三弟是你所制么?看不出你有如此高的武功。”
奚凤啸道:“姑娘,你看错人啦,在下也是上官”麻面少妇道:“你必是本门属下么?怎么我却未见过你,速取了老鬼性命决定,迟恐不及。”
奚凤啸正色道:“临来之际严命务必生擒,恕在下不敢违忤。”“那还不挟在胁下,与我同回。”“老贼心脉衰竭,如不助他打通穴道,半途中必会死去,在下之罪则粉身莫赎。”
少妇发出荡笑道:“小兄弟别傻,回去覆命凡事有我,带着一个大人万难同行。”奚凤啸目露怯容道:“在下不敢。”
少妇娇笑道:“你不敢,还是由我出手吧。”肩头长剑疾挟出鞘,伸腕一挥,寒光电奔,迳刺老叟胸前“七坎”死穴。
奚凤啸剑眉猛剔,右手湛卢剑式疾出,青虹暴射寒星飞涌,神奥凌厉无俦。叮的一声,少妇长剑齐中为湛卢剑削断,寒星一点飞入麻面少妇胸口。
少妇惨叫一声,仰身倒地,胸口血涌如注,已是香消玉殒了,老叟叹息一声道:“最难风雨故人来。”语声凄凉,令人心酸。
奚凤啸闻言不禁一怔,诧道:“老前辈,你说什么?”老叟道:“少侠不是老朽故人何昆仑的高徒么?”奚凤啸不禁一怔,道:“老前辈何从推测晚辈是何昆仑大侠门下?”
老叟微微叹息一声道:“少侠方才为老朽疗伤武功那是何昆仑独门心法,你如非他弟子,岂可得此真传。”奚凤啸摇首微笑道:“老前辈,晚辈是得何大侠之女指点,并非何大侠亲传,何况”
老叟黯然接道:“老朽已知何大侠亡故,而且死得不明不白,唉,此事关系整个武林,不致水落石出之间,无法明言。”说此目泛深意,望了奚凤啸一眼,又道:“少侠方才致死贱婢的一剑,分明是邹槐“天飚三式”的一招“天河星移”神似已极,且更精奥,莫非”
底下的话欲言又止,似又碍难于出口。奚凤啸道:“不瞒老前辈,是晚辈在室外暗窥邹槐施展,默记脑中依样画葫芦使出。”
老叟惊愕嗟叹道:“怪道何昆仑父女性情高傲无名,轻不许人,尤以其女更甚,她自幼即心性强傲,虽十年不见,想必如今还是一样,怎会对少侠独垂青睐,难怪,难怪。”
接着朗声大笑道:“老朽梅六,与上官相邹槐同为一师所传,心性差异各走极端,上官相阴满心险,深忌老朽一日在世,他即无法放手肆为,茶毒武林,为此趁老朽不防时,猝施毒手点残老朽两腿,但老朽武功仍在。
他欲杀死老朽已是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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