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凤啸见状大惊,右臂迅如电光石火探出一把抢下碧虹剑,道:“姑娘不可自寻短见,事还未至绝境,容在下筹一脱身之策。”陆曼玲摇首凄然答道:“闵老师,有一分希望我也不会自寻短见,与其身遭污辱偷生,宁可保全清白而死。”
说着望了奚凤啸一眼,又道:“这柄碧虹剑就算赠与闵老师吧,闵老师如能脱身,请代我复仇,九泉之下也当感德。”
奚凤啸道:“如不能逃出此宅,碧虹剑赠与在下又有何用?”陆曼玲道:“我料侯小贼必不杀你,以闵老师武功博杂精湛,碧虹虽暂为侯小贼所得,他日不难物归原主,只求闵老师不负重托才好。”
奚凤啸忙道:“姑娘怎出此不祥之语,在下不信已濒临绝境。”陆曼玲忽响起一阵银铃娇笑声。奚凤啸不禁大愕,猜不出陆曼铃何故发笑,只见陆曼玲道:“闵老师可愿见见我庐山真面目么?”不待奚凤啸回答,陆曼玲已伸手缓缓扯下蒙面纱巾。
奚凤啸只觉眼前一亮,陆曼玲果是人间殊色,与何湘君一比,春花秋月,冷霜傲梅,五分轩轾。
陆曼玲一张瓜子脸庞,娇嫩如脂,玫瑰泛靥,眉若春山,双瞳剪水,瑶鼻樱唇,瓠犀半露,齿若编贝,令人一见魂驰,只听陆曼玲道:“我长得美么?”
奚凤啸道:“姑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陆曼玲道:“闵老师见过比我长得更美的么?”奚凤啸只觉甚难措词回答,略一沉忖:“在下认为皮相之美,无足轻重,重在内心。”
陆曼玲剪水双瞳凝视在奚凤啸面上,久久不发一声,看不出她是喜,还是怒。半晌,陆曼玲轻叹一声道:“世上能有几人像闵老师这般想法,红颜天嫉,多才薄命,你我能相处一室,虽云风萍相聚,总有前缘。”说着盈盈拜了下去。
奚凤啸忙闪开两步,道:“在下不敢当此重礼,姑娘吉人天相,当可转危为安。”陆曼玲道:“但愿如此,若有万一,闵老师仁厚君子,愿求千金一诺。”说罢又拜了下去。
奚凤啸左手迅忙一探,搀住陆曼玲,答道:“在下应允就是,但碧虹剑在下不敢受。”陆曼玲道:“闵教师休小视我乃女流之辈,言出如山,决无反悔。”说时额角已见微汗。
奚凤啸知行将发作,忙道:“姑娘可照在下搜宫过穴,玉器归元之法行功,至少也可遏制毒性发作一时。
“他本满口京腔,一时心急,不自觉地说出川音。陆曼玲不由愕然张着双眼,诧道:“闵老师你为何口音已变,莫非你体内已感不适么?”
奚凤啸闻言知心急疏忽,为陆曼玲觉出有异,这时已感体内真气浮逆,遂即微笑说道:“姑娘猜得不差,在下已感体内有异,但口音变换却无关系。”
伸手揭下面具。数月来奚凤啸气质已变,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星目中有着令人不可抗拒吸引的神光。
陆曼玲先是一怔,倏而露齿妩媚微笑,慢慢闭上双目,盘膝坐地。突听室外传来侯姓少年高声道:“陆姑娘,可曾仔细考虑了没有?”奚凤啸迅忙戴上面具,腾身掠在门前,冷笑道:“陆姑娘说要阁下进来当面一谈。”
室外侯少年朗声大笑道:“你道我色迷心窍不想活了么?虽然终须进入石室,但此非其时,期在三日后。”
奚凤啸不禁一震,暗道:“小贼果然狡猾。”心中大急。忽听壁外另一人高声道:“禀少当家,白杨谷中发现上官相行踪,似朝此处而来。”侯姓少年沉喝道:“知道了。
你等紧守石室,慎防有人逃走。”奚凤啸料知小贼必已离去,迅以剑尖紧抵石室,方一运气,只觉心脏急促跳跃,不禁微叹出声道:“小贼是用何药物,竟如此厉害,我虽不畏死,恨死得不明不白。”转面望去。
只见陆曼玲双眼已是睁开,正凝视着自己,泛出笑容道:“我已听从你的话不寻短见,怎么你也说出令人气短之语?”说罢又慢慢闭上了双目。奚凤啸此时再也不能强作镇静,只觉心乱如麻,那体内浮逆真气竟似愈来愈重,一幕幕往事重泛心头。
他不禁想起三元秘笈,暗道:“尽三日之期,将三元秘笈内所载之武功从头至尾潜心参悟,或可找出一条自救之策。”
遂静心息虑,面对石门盘膝坐下,剑尖外伸,默忆三元秘笈上武功绝学。他自得三元秘笈,即为事所羁,未得半月安闲潜心参悟。经此一来,奚凤啸反因祸得福,三日虽短。
但因之奠立一代大侠之基石厥功至巨。晨光熹微,东方天际泛出一片鲜艳的红霞,卷云如带,千峰拥翠,澄湖如镜,四处飘香,山明水秀的大明湖,又平添了几分怡人景色。湖畔柳丝中人影一闪,翩若惊鸿现出一个俏丽的少女,正是春梅。
她昨晚未离开大明湖,昨晚一切均当场目击,见奚凤啸随着陆曼玲等一行而去,心头亦喜亦忧,喜的是奚凤啸获近身之阶则碧虹剑得手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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