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里,染色还是个扎扎实实的技术活。别说先染线,就算是织好的布都未必就能染出均匀的来。
“哼,织好了布再被人给剪了怎么办?”
徐秋凤还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原本早早就完成的衣服,现在弄的连时间都不够了!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悻悻,查不出这个剪衣服的是谁,全织坊都得跟着吃挂累。然而她们也不知道到底哪个缺德的将衣服剪了。
“娘,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呢,你别和大家生气了。刘婶子,您和几位婶子和嫂子们将这些线都穿到木棍上,俺和月姐去生火。”
罗妮儿见好好的气氛都凝固了,站出来打圆场道。
“好。”
自从这衣服被剪,徐秋凤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众人也巴不得找个理由离开,一时都赶紧忙着干活去了。
岳春娥看着徐秋凤,不由得摇摇头道:“秋凤嫂子,你生气的太明显了。你忘了当初四娘怎么嘱托咱们的了?”
“唉,俺还不是气不过。”
两人正在这聊着,叶思思的院门也终于打开了,叶思思正携着张氏走了过来。
“嫂子你可是来的正好,整好我对染色知道的有限,还得你帮忙呢!”
虽然精神看起来还好,但是红肿的双眼却出卖了张氏,只见她有些僵硬的扯动着笑容,看到徐秋凤等人的眼神也是怯怯的。
她为人温和中庸,觉得被公婆如此叫骂是件很没颜面的事,都不知道该如何做人了。
“夏家大嫂快来,咱们织坊就等着你了!”
岳春娥心思通透,早就看出了张氏的想法,于是率先一步迎了过来。
“哎呀,这不是春枝吗,俺早就说你应该过来,现在终于等到了!”
刘桂花见了张氏,顿时分外亲切。她刚刚去安排早来的人干活,免的众人看猴子似的围观,所以现在才看到张氏。
“桂花,俺……”
张氏拘谨的绞着粗糙的十指,欲言又止的说道。
平日里两人来往最多,刘桂花不用说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顿时豪爽的大手一挥道:“春枝,不是俺说你,那些缺德的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还考虑什么好看不好看啊?背后戳他们脊梁骨的比戳你的多多了!”
她一把挽住张氏的胳膊,继续说道:“而且这里织坊归秋凤管,农田归俺管,外部的归春娥管,谁要是敢在背地里说点用不着的,俺保管撕烂了他的嘴!”
就算是现代的大喇叭,也未必有刘桂花这铿锵有力的嗓门好使。这一句话说出去,不管是织坊还是农田里,连个敢打量张氏的也没有了。
要是平日里有凤织坊这样多数量的女人聚在一起,各种流言蜚语小道消息早就满天飞了,叽叽喳喳能闹翻天。而凤织坊之所以一片和谐生产效率,主要还是刘桂花徐秋凤等人都是镇得住场子的,没人敢造次。
现在刘桂花这一嗓子就是在给众人警示,谁要是敢在背后多嘴两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桂花嫂子,整个地儿就听见你这嗓门了。”
叶思思看着刘桂花这霸气的样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倒是挺好用的。
“四娘,你看看这桶这样放行不行?”
徐秋凤也对张氏安慰了两句,但是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干活上。现在灶上的火快要烧开了,阵阵白浪般的蒸汽已经飘上来,徐秋凤和众绣娘用力将一个底下都是网洞的大桶扣在了灶上。
灶上的水滚开后,水蒸气立刻顺着桶底的孔洞钻上来,在整个桶内打转一圈后再飘出去。
“四娘,你这是要干什么?”张氏看着这一幕吃惊的问道。叶思思不是一直在和她打听染色的事,她怎么看着眼前这一幕像是要做饭?
“嫂子,这便是我找你来的原因了。这次我的打算不是将布织好了再染布,而是在织之前便先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