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以及那歌声是哪里传来的,以致于他虽然认真地听了歌词,却没意识到,刚才的低吟浅唱,竟然全都是古言,而且曲调也不是日本风格。
虽然日本的传统音乐受中国古代影响很深,也是以宫商角徵羽进行的创作,但他们的角音与羽音,也就是mi和la这两个音,是降mi和降la,这种变化,也导致日本传统曲调更加委婉曲折,或者说……更加阴柔诡异。
但刚才的歌声是典型的大调,难道说……
张语年看向秦也,只听秦也说道:“那是千年前的声音。”
“更确切的说,是日本的平安时代,我国的……晚唐。”
秦也的这番话,仿佛打开了某扇门,水面上飘动的薄雾一下子翻涌起来,两人瞬间便浸泡在了白雾里。
又是一阵细微的歌声,突兀地从张语年身后钻了出来,仿佛发出了短促的低斥,凭空带起一阵微风,裹着雾气,打着旋儿散开了。
紧接着,一簇微小的花朵顺着风撞在了张语年裸露在外的脖颈上。
他伸手一抓,将它取了下来。
嫩黄的花蕊……随着花瓣向外伸展,叶子呈翠绿色,如翡翠雕刻而成……
这竟然是——菊花?
不……不可能,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菊花?
张语年扭头看去。
菊花被吹来的地方,雾气旋得越发朦胧。
被雾水湿润的草木边缘,水滴悄然汇聚,顺着翠绿色几乎快要滴落下来。
张语年惊呆了。
他看见了什么?
一朵朵沾染着斜阳金色的菊花竟然出现在了雾气深处,花朵下方,似乎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形。
这算什么?
海市蜃楼?
菊花本给人一种极为安静,又带着不屈意味的感觉,可此时此刻,出现在氤氲雾气之中的菊花,却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嘶吼与惨嚎一般,生命虽然存在,却宛如风中残烛。
一种诡异的,难言的,极其有压迫感的气息铺面而来。
秦也似乎明白他此刻的感受,低声说道:“两个世界……快到贯通了。”
张语年猛然回过神,难以置信地看着秦也:“贯通?”
“你是真正意义上的,意料之外的人。不过,你既然来了,多少也努力一下吧……”
秦也忽然笑道。
他的笑不是在有心取笑,反而带着一些无可奈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
“复活张路?”
秦也问道。
谁知,张语年却摇了摇头:“生与死,是不能被打破的一种和谐。张路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呆在亡者的世界。”
好奇的人,轮到了秦也,他注视着这个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年轻人:“那,你想做什么?”
张语年毫不回避地看着秦也的眼睛,说道:“毁掉祭宴,它不该存在。就像……你正在做的一样。”
秦也瞳孔一缩,侧过身去,不再言语。
“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要怎么做,但我能感觉到你的目的,秦叔。”张语年松开了手,那朵菊花飞快地消散在雾气中,就算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我告诉了他们,这次祭宴的安全之地是根室市。”
“可是……如果不是你的默认,我根本无法知道根室市就是安全之地这件事,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告诉他们。”
“而且,以森罗面相目前展露出来的,对祭宴的影响能力,要想控制被祭宴选中的大家,你完全可以用更加简单,粗暴,有效的方法。”
“但你没有……秦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