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老周家听说穷了,没钱了,爹给你找个好人家,还是托你姨家的舅家的表嫂的婶娘,才找到屯里的钱大官人家里当丫头,比这里好。”老汉又把周家门头用眼睛刮一遍,嘴里要骂:“这中人的嘴,比媒婆的嘴不差,说给你找一个富贵人家当工,你娘来看过,我不来看,看看,被骗了这些年。这是什么富贵人家,走,让他们算钱,你收拾私房跟爹走。”
来安又气得脸红脖子粗,当丫头的还有要收拾的私房?他直直的瞪着老汉看,老汉看得懂他的想法,对他咧嘴一笑,手里还抓着桂枝不松手:“这钱大官人家里的丫头,一年到头是大官人赏过钱,大少爷赏钱,大少爷赏钱,小少爷赏钱,就是看门的狗,”
来安气得快要翻白眼儿,老汉才嘿嘿一笑:“我忘了,看门的狗是赏不来钱的。”他说着话,桂枝用力总算甩脱他,一面往家里跑,一面道:“你走,我不走,我要在这里。”
老汉往里面追,来安总算可以出气,张开双臂把他拦住,横眉怒目学戏台上:“来者何人,通名报姓!”
“好小子,你这是挑滑车的高宠吗?我告诉你,我也会看戏,我是哇呀呀的金兀术!”老汉哇呀呀,同来安在门口纠缠一回,到底不如年青力壮的来安,他累得气喘吁吁,没有进来。
他劳作的人很有力气,来安也累得不行,喘着气有气无力告诉老汉:“挑滑车里高宠不说这话,我这是猛张飞,哇呀呀,喝断了桥!”
“哇呀呀,我是曹白脸儿!”老汉是个不小的戏迷。
桂枝跪在凤鸾面前哭诉:“死也不走,姑娘还记得那一年说过,要为我寻这里的亲事,姑娘嫁了人,我和兰枝要跟去。钱大官人一家子老小男人,都是玩丫头的人。”
凤鸾湿润了眼睛:“你起来,我不让你走。”她带着桂枝出来,对老汉客气地道:“我们工钱是按月给的,几曾不给过工钱?”
老汉不听的时候,还坐着喘气,好似出水的鱼。听到这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跳起来去揪桂枝:“我打你这个不孝的,这个月的工钱你贴给哪个?”再疑神疑鬼去看来安,又骂来安:“你这个白脸的,就很像。”
来安很想回骂:“你才说过自己是曹白脸儿,”因为他是桂枝的爹,来安就忍住没有骂,只张开双手又去拦他。
“这钱我要自己留着,家里又不缺钱,姑娘现缺钱用,我要备着给她急用,你等上一个月又怎么样?”桂枝躲在凤鸾后面,也和自己的爹吵。
老汉闯不过来安,气得一跺脚,在地上坐着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大哭:“养你这么大,你挣钱是给家里的,不是给什么姑娘的,哪里来的姑娘,你姑娘嫁在山西,那才是你姑娘。”
门口吵成一团,凤鸾劝着桂枝把钱拿出来:“给你父亲带回去,”桂枝拼命摇头:“不给,”再伸头对老汉道:“以后的全不给,我要自己留着办嫁妆,才不会听你的,去什么钱家当丫头!”
“人家不是要丫头,人家是要小,给好多的铜钱使。”老汉泪眼汪汪,又来上一句。桂枝气得大骂:“不走,我不会回去,等家里难关过去,月钱以后只给一半,余下的,我自己要留着用,哪一天我出门子,也不问你们要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