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对方确实看不见了,才拉着胡理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密室走去。
这一路自然没有张义独来独往方便,既要躲避巡夜的官兵,还要让胡理避开地上的坑洼。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仙露坊北边的土地庙。
张义是不可能让对方知道有一间密室的,那是自己最后的藏身地。
让胡理原地等待,张义又飞快的跑到密室,让王利将小三子背上来,三人这才一同来到土地庙,找到已经等待已久的胡理。
等把小三子放在香案上面,张义才让胡理拿掉蒙在眼睛上的那块布。
胡理短暂的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光线,便发现自己在一座破庙里,同时面前的香案上还躺了一个人。
在张义的催促下,胡理才走到小三子旁边,伸手为其把脉。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时间,胡理才缓缓说道:“有火折子吗?我要看看他的伤。”
王利此时正手握匕首,藏身在大殿阴暗的角落,闻言本能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张义。
张义思忖片刻,便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猛吹了一口气,待燃烧出火苗,才将火折子递给胡理。
当胡理借着火光,看到缝的七扭八歪的伤口时,面色有些怪异。他当然看得出这是刀伤,而且今晚这位公子神神秘秘的找上门,他就判断眼前这个病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胡理偷偷伸出另一只手,顺着患者的胳膊一直摸向,对方放在身侧的右手。当摸到对方虎口老茧的时候,吓的一个激灵。这是常年手握武器的结果,而这种人只有一个可能,武人!
胡理假装思考病情,实际在脑子里想,对方是宋国的武人还是西夏的武人。可不管是哪国的,在这大辽境内都是奸细。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救了这个人自己会不会遭连累?可若是不救,那自己又该如何蒙混过去?
就在胡神医胡思乱想的时候,旁边张义的声音悠悠传来:“胡理,别在小爷面前动歪脑筋,你那点底子要是传出去。嘿嘿!不需要我告诉你结果吧。”
这两句话可比什么药都好使,当即吓的胡神医,抛弃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艰难的转过头,发现身边的这位公子,正用阴恻恻的目光盯着自己。当迎上对方目光的那一刻,胡神医瞬间就清醒了:我自己还是个逃犯呢,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胡理用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借机掩盖自己的尴尬,便口述了一副只有四种中药的药方。
张义将药名和重量记下后,便嘱咐胡理留在这里不要动,自己去去就来。
胡理没发现的是,在张义临出门的那一刻,他给王利使了一个眼色,让对方盯着这个老狐狸。
张义迈步走出土地庙后,轻车熟路的在附近找到一家药店。借着月色翻进去以后,面对整面墙的药柜傻了眼。至少足有百种,这可如何找啊。
无奈之下,只得耐着性子,举起火折子,一个药柜一个药柜的看上面的药名。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四种药材的位置,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看药铺里的戥子(与“等”同音,称量药材重量的小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药材带戥子一起装在包袱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