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纸女孩（2022．5．24）

蓝了。

    凌晨没有信号，只有马赛克与黑白噪声。我本以为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就让电视开着，说不定她就会消失。看来我是太乐观了，她把纸捂在最上，似乎要被淹死在这浪潮里了，不停地向我挥另一只手。

    我动摇了，关闭了电视。她又消失在了视野。可我再次来到客厅，她又是同样的姿势，站在电脑屏幕里，不一样的是，手里的纸变成了纸人。她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的心，把那纸人在怀里轻轻地摇晃，还时不时抚摸着它的额头。

    呵！不必说，我是一个孩子的爹了，不知道咋生的，反正现在我有责任了。再困，也得哄哄孩子，是吧！

    我摁了一下机箱的dVd按钮，碟坐弹了出来，我伸手一摸，冰冷潮湿，像鼻涕一样，但是有个什么东西轻轻地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提起来，那是一张纸，一个纸人。

    眼前，那个女孩的手里又拿起了书本，朝我微笑。我还以微笑。

    窗外，猫头鹰的两只灯泡越来越亮，雨声越来越低。我眯缝起眼睛，原来不是猫头鹰像，是月，从云里探出头来。

    电脑屏幕熄灭了，我干坐在黑暗之中，手里捧着我儿子。

    月渐渐倾斜，月光洒进了屋内，终于有了一丝光亮。

    我倒要看看，孩子像不像我。

    那孩子没有脸，曾经是脸的位置被漆黑一片的什么东西代替了。那黑洞突然朝我脸上袭来，我被箍住了，疼痛越来越切，我拼命挣脱，然而无济于事。

    终于，那东西像胶水一样，把我的整张面皮全揭了下去，我却突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牙冷飕飕的，还似乎有什么液体在脸上流淌。眼睛闭不上了，因为眼皮不见了。不过还不错啊，很轻松。

    我向下点头，果然，这个孩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奇怪的是，那不应该是反的面皮吗？他是什么时候把他摆正朝着我的呢？不知道。

    好困啊！抱着儿子睡觉好了。

    我发现，眼皮没了是没法睡觉的。

    算了，既然睡不着，就看看月亮吧。

    我坐在阳台，透过窗子向外看去，那窗子上有个什么东西，像黑洞一样，或许那个地方曾经可以叫做我的脸吧！不过现在荡然无存了。

    我把儿子的脸狠狠地扣在自己的脸上，却无论如何不能把自己的脸皮抢回来，岂有此理！

    得，我把他扣在自己脸上，睡吧！实在是困得不行。

    好！我睡着了。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我梦见——雨夜，失眠。

    儿子哭了，似乎是饿了，又似乎与我共用一张脸皮，还不太舒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