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表情功夫实在到家,当下脸色不变,右手一指道:“来,大人请里边坐。”脸上虽是满面的笑容,心里却在暗骂:“还不好意思呢?转眼就问喝茶去哪房间,真不要脸!哼!”
石大点头道:“那多谢员外了,哎呀员外真是好情趣啊,这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恐怕要好些银子吧?”
斐百万并不知石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随着他的意思走,回道:“哪里,哪里,都是些附庸风雅的小玩意,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当下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一同进了屋子。
斐百万令下人上了茶水,便笑问道:“额,这次不知道大人的身份,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还多希望要在金将军面前多多替我美言几句。”
石大打了个哈哈,笑着“嗯”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随后问道:“此番来见员外呢,实在是有一件事情要问员外,希望员外尽数相告才是。”说完,咳嗽了一下,眼睛有意无意的瞟向院子外面的那队兵士。
斐百万笑容不减,当下道:“这个是当然,不知道大人要问些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不知道,原先称是员外家护卫头领的那个黑袍男子是哪里人士?”石大喝了一口茶,问道。
斐百万脸色一僵,呐呐的说道:“其实,此人具体是什么身份我还真不知道,就此人来我府上当护卫教习也是这几天的事情嘞!”
石大“嗯”的一声,脸色稍稍降下一点温度,道:“员外莫不是有些隐情怎的?难道一个来当护卫头领的人你竟然不怎么过问身份么?”
“唉哟,我的大人啊。”斐百万急忙解释,道:“我真是不知道啊,此人几天前来我府上说是当几天护卫教习,并不收取我一丝钱财,我一时贪心就请了他的啊。”
石大注视了斐百万的神色,发觉他并不在有意的说谎,当下神色一转,微笑的道:“嘿嘿,员外不要紧张,我们将军也就是叫我随便问问,哎呀,员外这茶可是真香啊,花了不少银子进来的吧?”
斐百万小眼睛一转,心中一喜道:“客气了,大人客气了,大人若是喜欢,不如就带点回去也行。”
“那怎么行呢?我们这些是粗人,这种茶不合适我们喝的嘛,员外财大气粗,这次嘛城门那里由于损坏的有些严重,不知道员外可不可以发发善心,做做好事呢?”
斐百万心里大骂:强盗,敲诈我钱就明说,绕这么多弯干什么?当然这些也就在心里骂骂,要他嘴上说起来他还没那个胆子的。脸上笑容丝毫不见变样,道:“恩恩,这是当然,这点事情原本就是误会,我会派人修缮好一切损坏的物品的。”
石大对着他嘿嘿一笑,道:“唉,怎么能麻烦员外呢,我们军中反正也有些空闲人员,不如员外将修缮款交给我们,让我们去出力吧。”
“这.....”斐百万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咳咳....”石大突的喉咙一阵咳嗽,眼睛又开始瞟向院子里了。
斐百万观得脸色,心中虽是十万个不愿意,但毕竟不敢说什么,当下从袖子里掏出数张银票,颤巍巍的递给石大,一脸舍不得的道:“大人说的其实我也那么想的,这里是两万两的银票,请大人收好。”
石大瞥了一眼斐百万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心里一阵狂笑,手却没有去接,脸色故作惊讶,道:“哎呀,员外啊,我记得那些石板可是蛮厚的,想起来应该是蛮贵的吧!”
斐百万脸色一阵发白,喉间猛的一下滚动,咬着牙又从袖子里拿出几张银票,强作笑脸道:“大人说的是,这倒是我疏忽了,这里还是两万两银票。”
“哎呀,员外啊,我记得那些城墙上的城砖也是蛮厚的嘛!”
斐百万脸色开始青,手都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起来,又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
“哎呀,员外啊,那个城门我记得好像也坏了的嘛。”
“哎呀,员外啊,那个........”
几个回合下来,斐百万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苍白一会变成铁青,一会变成黝黑,一会变得发紫.....简直五彩缤纷,犹如染色一般。
石二在院子外听的屋内这一番讨价还价,紧咬着着牙齿,以免不让不自己过分的笑出来。一旁的一个军士捅了捅石二的身子,道:“以前怎么没见你大哥这么能做生意的?他这都是跟谁学的?”
“跟我爹学的吧,我爹入赘我家之前姓周的,年轻的时候有个绰号叫‘周扒皮’来着。”石二淡淡的一句话,众军士为之绝倒。
最后石大跟斐百万谈成什么价格大家没有听清楚,只看见两人走出来的时候,石大一脸灿烂的笑容,一边往怀里塞着一大叠的银票,一边友好的劝着斐百万进去休息。
相反斐百万的脸色简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无神的泛白着,口角隐隐有白沫出现,一个偌大的身子是依靠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立着,双脚还不停的抽搐着。
走到斐府门口的时候,石大向斐百万一招手,大声道:“斐员外别送了啊,我下次常来啊!”
“咚”的一声,斐百万整个人向后倒去。待众人走了远了,一声撕心裂肺,惨绝人寰一般的嚎叫才传来:“强盗啊,没天理啊,你们这些挨千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