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她办事不利。何良人的事情你再去查查,除了那个侍女之外,别的侍女也都杖责二十,行刑前问她们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奴才遵旨。”
夜晚,张馥郁在太子书房等候太子回东宫。如今要,太子免不了车马劳顿,张馥郁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她因何良人的事情,心中有些不安,特在这等着太子。
太子回东宫后听太监说了此事,回到书房问张馥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何良人昨日暴毙,这两日臣妾正准备安葬呢。想来问问太子是何意见。”
“那是个好女孩,性格开朗又懂礼数,难得的洒脱之人。可惜了。安葬选侍是太子妃的事情,按祖宗规制去做即可。”太子让左右先退下,一人坐于书案旁,抬头问张馥郁:“可是有了别的发现?”
“何良人十有八九是被朱瞻圻买通了贴身侍女害死的。只是做的很干净,拿不到什么证据。此外这几日听闻在北伐中,她哥哥何中烈也被军法处置,这是我弟弟派人打探出来的,恐怕和汉王脱不了干系。”
“何良人是你大意了。”朱高炽叹道。
张馥郁苦笑:“防不胜防。这东宫中的下人们,凡伺候有孕在身或有子嗣的主人,我都要求必须是由嫔妃母家出身,或者由我指派。何良人家的便是她母家的丫鬟。可还是没保住你的宠妾和孩子,是我无能。”
“也不可过多自责,以后多加小心便是。”朱高炽叹道:“朱瞻圻近日仍不愿回乐安,说前几日他父亲才寄书信驳斥他,并在奏章上写得可怜兮兮,我没办法让他回去。且他在宫中表面上表现良好,在国子监也慢慢的被人所喜。我不想他在燕京扎根,可他的能力超出我的预计,现在让他回去,怕是。”
“我本以为这朱瞻圻是一条毒蛇,现在看来倒不如说是。他这是要扮吃老虎啊。”张馥郁道。
“所以东宫后宫还需要你多为照料。我已在选人之时剔除了心术不正之辈。在此之前也做了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但把她们纳入后宫,我却无法兼顾照料了。”
“臣妾自然明白。许是我这东宫后宫还算太平,原因皆在你挑选时慎重,我培植时严苛。东宫现在大多数的女人不论品行相貌,多是很好的。我在约束她们的时候,也觉轻松了许多。”张馥郁拂了拂这几年愈发肿痛的太阳穴,接着说:“以后这种错误臣妾不会再犯,回去之后,我便重整东宫后宫。只是你在前朝以仁君自居,我这东宫刑罚也不宜过重,下面的那些人未必会怕。”
“明的不行暗着来。只当我不知晓即可。”朱高炽提醒道:“如今是我在前朝做‘明君’,又不是你在后宫做‘仁后’,该对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用点手段也是可以用的。待我登基之后,你便是这大明名正言顺的皇后,到时候这后宫上下,想收拾谁也不必顾忌了。”
“如今倒有个想收拾的。你可记得安少子?”
“怎不记得。那个趁我郁闷喝酒爬的宫女,我也是无奈,她求我收了她,我这才把她封为少子。”朱高炽苦笑。
“我刚派人查清,她本是尚衣局调来的,但调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的堂兄,就是朱高煦原先身旁的掌事太监。”
“这种事情怎能犯错?”朱高炽并不是有意斥责太子妃,只是东宫妾侍与朱高煦身边的人有这种亲属关系,实在不该。
“这安少子从小是被其姨娘养大,跟的是她姨夫的姓,不然他们是堂兄妹关系我不可能不知。安少子未进宫之前只与朱高煦身边的那个掌事太监见过一面。许是因为这安少子被分到我们宫中当差,那掌事太监才与她牵上线,搭上桥的。最近这两件事真让我觉得越发力不从心。何良人的事情我还能说是我疏忽大意了,可这安少子的事情,我真觉得防不胜防。”
“安少子的事情你尽快想办法打发了,逐出宫外。想一个合适的理由。这种女人在东宫,会惹得整个东宫上下心神不宁,尽快处理了。东宫后宫是太子妃的天下,切莫再让我失望。不过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我知道后宫事情看起来虽小,却千头万绪,你只要尽力了便可。”
“臣妾知道了。”张馥郁叹了一声,忽见朱高炽额头上的疤痕,道:“太医不是说这额角的伤不会留下疤痕,怎么又留下了?”
“我也曾问过,破了相不好。太医道个人体质不同,还交代我以后切莫着急,莫要随意受伤。”朱高炽下意识的摸了摸额角,“可能又是我这体胖拖累的。”
末了,朱高炽也看向张馥郁的脸,他抚着她的脸说:“你也别太劳累,你看这眼角,似乎都长了皱纹了。”
“怎能不长?我已年近三十,前些年梳头时,已发现鬓角已有白发。”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朱高炽沉声说道,但眉眼间已经没有当年的柔情。他们都不是那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年纪了。那时候或许还书生意气过,或许还迷恋爱情过,但现在他们发觉生于皇家,除了拼命让自己这一脉人丁兴旺,保住现有的地位,才能保住性命。那些曾经的感叹和情怀全都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朝堂和后宫的勾心斗角,似乎看不到尽头。
张馥郁颔首,与朱高炽告安,回了自己殿中。最近这几年,她已经避免与朱高炽说起此间种种,那些惆怅之类的话他们很忌讳。有些压力随让人难受但不能开一个缺口,开了或许所有的忍耐突然就变得忍耐不下去。就这样吧,各自忍受,相互安慰,相互鼓励,勇往直前。</p>